() 回程的飛機剛剛起飛, 鬱薇便請空姐將頭等艙的單間艙門合上, 座椅放平，兩張椅子合拚在一起, 變成一張床的模樣，和季馥宜舒舒服服的半靠在了床上，打開空中電視，隨意選了一部電影。
“其實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鬱薇的注意力卻不在電影上，隻是看著飛機窗外的白雲, “在地麵上看天空的時候，明明是藍色的, 在天上看天空, 卻發現是透明的。”
季馥宜昨天睡得有些少，此刻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聽了鬱薇的話, 隻是輕輕唔了一聲，抱著她的手臂，一副似睡未睡的樣子。
季馥宜每次坐飛機，好像都會睡得很熟……
鬱薇見季馥宜不說話, 便不打擾她睡覺了, 隻是看著季馥宜的睡顏, 想著些有的沒的事情。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電影，覺得有些無聊。
她雖然睡得不多，但在飛機上向來睡不安穩，哪怕是十幾個小時的航程, 能睡著的時間都屈指可數。
倒不是說飛機上不舒服，現在的頭等艙服務越來越好，她們乘坐的這班飛機，頭等艙裝修得十分豪華，真皮器具處處可見，飛機餐的味道也很有特色。
隻是，鬱薇有些輕微的飛行恐懼症。
坐在飛機上，總讓她覺得有些腳沒有踏在實地上的感覺，即使她不斷對自己說，以現代飛行技術，這跟在地麵上也沒有什麼區彆了，但就是心中還是隱隱會有這種感覺。
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每次去學校和回家，她都要煩惱一陣。
而且，當初她坐不起頭等艙，經濟艙裡這種感覺更為明顯，讓她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是坐在飛機上，在萬米高空中飛行。
鬱薇心不在焉的看著電影，季馥宜已經睡得熟了，拉了一把她的袖子，有點不滿的樣子。
於是，鬱薇將空中電視關掉，摘下耳機，將遮光板拉下來，把燈一並關了，抱著季馥宜躺下，腦中卻依舊清醒。
如果不看點什麼轉移注意力的話，她會覺得在一片寂靜中，能夠感受在飛機在氣流中飛行時那種細微的顫動，在鬱薇的頭腦之中，會出現一幅清晰的畫麵，飛機破開長空，而機翼在雲層中輕輕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有點可怕。
鬱薇不由得摟緊了季馥宜，她的動作有點重，惹得季馥宜睜開了眼睛。
季馥宜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她，問道：“害怕坐飛機？”
鬱薇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這種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微微點頭，說：“隻有一點點。”
聲音聽起來很弱，一個現代人，經常坐飛機出行，還會有飛機恐懼症，說起來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季馥宜卻沒有表現出什麼嘲笑的意思，儘管，她平時最喜歡調戲鬱薇了。
此刻，她隻是摟住了鬱薇的腰，輕聲說：“你靠著我睡吧，很快就到了。”
鬱薇靠近了她，她們倆離得極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鬱薇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一點快，和季馥宜的呼吸聲混雜在一起，感覺分外的不協調，卻又有一種彆樣的味道。
萬米高空中，她聽著季馥宜的心跳聲，感覺腦中清晰又可怕的畫麵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寧靜。
她好似能看到平時看到的那片天空，蔚藍的顏色，上麵漂浮著朵朵棉花糖一般的白雲。
飛機上的這個夜晚，鬱薇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比起以前經常在飛機上驚醒的睡眠，這一夜她睡得安穩許多，身邊始終有著令她眷戀的味道，她知道季馥宜就在她的身邊，心中的桎梏一解除，睡眠也變得好了起來。
第二日，鬱薇是被季馥宜溫柔的叫醒的，她一醒來，便看見了季馥宜有點擔憂的臉。
“睡得好嗎？”季馥宜已經化上了淡淡的妝，顯得氣色很好，“看你一直皺著眉頭。”
“很好呀，”鬱薇迷迷糊糊的起床，一邊洗臉刷牙，一邊含糊的說，“比以前睡得好多了。”
她換過衣服，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說：
“以前在飛機上，整夜整夜的做噩夢，或者睡了像是沒睡覺一樣，第二天起來還是很累，不過，今天覺得睡得很舒服。”
她笑眯眯的靠近季馥宜，低聲說：“肯定是因為有你陪我。”
季馥宜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說：“胡說。”
“哪裡是胡說，姐姐就是害羞了。”
鬱薇心情很好的樣子，按響了艙間裡的服務鈴，示意空姐可以送上早餐了。
這間航空公司餐食一向不錯，早餐看起來品種豐富，搭配得十分合理，看起來令人食指大動。
季馥宜挑了一塊雞肉番茄火腿三明治，慢慢的咬著，偶爾喝一口牛奶，看起來沒什麼食欲。
鬱薇先吃過一隻煎蛋，然後才開始吃三明治，三明治的麵包酥軟可口，裡麵的雞肉和火腿煎得恰到好處，結合在一起，帶來了一種奇妙的口感，番茄切成了片，清甜爽口。
鬱薇見季馥宜吃得不多，問道：“怎麼了？”
“沒事，”季馥宜搖搖頭，“假期結束了，星期一綜合症。”
“你居然會有星期一綜合症嗎？”鬱薇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將布丁包裝紙撕開，放在季馥宜麵前，遞給她勺子，語氣十分好奇，“你不是工作狂類型嘛？我以為工作使你快樂呢。”
“沒休假的時候當然是工作狂了，但一旦休假，自然想一直休假。”
季馥宜緩緩歎息一聲，以前度假結束的飛機上，她總是忙著看劇本和新一季度的工作安排，連這點惆悵的時間都沒有。
“之後休假的話，我陪你去想去的地方呀。”
鬱薇想了一會兒，隻能說道，總不能說不要工作了之類的話，以季馥宜的個性，一定會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