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在謝謙第三杯白酒下肚時,時珍握住了他的手腕,“謝哥,白酒就彆再喝了。”
她將餐桌中間的牛二緩緩移到了自己旁邊,接著噠噠噠跑到三樓拿了幾瓶啤酒下來,“哥,你喝這個吧,這個勁小。”
謝謙看著麵前又矮又胖的黑啤,臉色驟然黑了下來,合著這是嫌棄他酒量不好唄?
不過他還真不能喝醉,不然怎麼說服這小犟驢跟他回疏林。
時珍看著謝謙打開了啤酒瓶,喜色逐漸爬到了臉上。
她不希望謝謙喝醉,但是她還真挺想醉一回的。
時珍的酒量隨了時大國,不說千杯不醉,那也是百杯不倒。
下午謝謙的那番話攪得她心神不寧,原本就沒完全放下的念頭又被勾了起來。
想到為了去疏林讀研奮鬥的那幾百個日日夜夜,想到放棄那一刻的鼓足堅強。
時珍是真的很想醉一回,她喜歡將話憋在心裡,今天卻格外想吐露出來。
酒過三巡,桌上的幾道下酒菜被消滅了不少,時珍感到腦袋有點發暈。
“下午哥說的話,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謝謙問。
“嗯?”時珍反應遲鈍地抬頭,接著淡淡地開口:“哥,如果我像你一樣有錢,現在早就在疏林念書了。”
雖然還沒醉得說胡話,但時珍也借著這個契機開了口。
今晚,她就想把心裡話全都說出來,憋在心裡人家以為你矯情,自己也悶得難受。
“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要把人分為三六九等呢?”時珍搖晃著手裡的小酒盅,眼神隨著輕盈剔透的液體流轉,“為什麼要有人窮、有人富呢?”
“我有時候會在心裡偷偷地想,為什麼我沒出生在有錢人家裡,這樣日子會輕鬆很多。”
“可我也隻敢偷偷地想,因為爸媽對我很好,他們把所有能給我的都給我了,這樣想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白眼狼。”
“你說誰有錯呢?沒人有錯,錯在貧窮,這是最讓人痛苦的。”
時珍的聲音很輕,謝謙就這樣默默聽著,他放下了酒杯,端坐著看向麵前的小姑娘。
他們出身不同,經曆不同,年齡不同……
他們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以至於謝謙沒辦法完完全全地跟時珍感同身受。
他很開心時珍可以向自己吐露心跡,這就意味著他又靠近了她一步,而這一步或許是很關鍵的一步。
“你說你的錢我可以花,花多少都沒關係。”時珍譏笑:“可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是,靠誰不如靠自己。”
她抬眼看向謝謙,眸中是讓人難懂的神色,“尤其是男人,最靠不住了。”
“說實話,我之前一直是理想主義者,我會把事情看得很簡單,對所有事都抱有著很高的期待。”
“而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變得現實了,我會在做一件事前先去設想那個最不好的結果。”
“謝哥,我想了想,如果我跟你去了疏林,一直享受著你的饋贈,總有一天你會厭煩的。到那時候我怎麼辦呢?灰溜溜地回到曉山繼續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嗎?”
“可到那時候,我還能甘心回來嗎?”
說完,時珍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謝謙動了動唇,他想反駁,想說自己是個很專情的人,可看著時珍眼裡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