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七年之癢四(1 / 2)

安靜的客廳,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

“何用?”信都倒在沙發上半天,忽然覺得不對。瞬間出了一頭汗,爬起來推開家裡每一扇門,查看家裡每個可以藏人的角落。

何用不見了。

剛才都在哭,忽然沒有了哭聲。這一兩分鐘的事,何用去哪兒了?

“是我,馬上調監控,何用去哪兒了。”掛了電話,信都頹廢的跌坐在地。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何用從昨晚開始一直在哭,感覺都哭得脫了一層水。

哭到啞聲之後就是無聲的流淚。他第一次見人哭得那麼凶,也是第一次對彆人的眼淚那麼心疼。

比當年還要心疼。

家裡的掛鐘響了三聲,到十二點了。何用十二點以前必須上床睡覺的。沒接他回來以前,他很矮。後來自己就哄他說十二點以前睡覺會長高,早上喝牛奶會長高。何用一直很聽話,後來真的高了,他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其實也不過隻是男孩子到了年齡,再加上營養跟上了,長高有什麼好奇怪的。

拉開衣櫃,何用的衣服都是他買的,一件都沒少。

拉開床頭櫃,家裡備用的五萬現金也沒有被動過。

沒有預謀,走得這麼急促,事情肯定發生在這幾天。

何用這些天做了什麼,他都查清楚了。看起來沒什麼不對,昨天白天還出去散了步,逛了街。

也許他是在街上遇到什麼事了,可是何用現在什麼都不說,也拒絕見彆人。包括何用最疼愛的軍軍也不行。

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中途,信都有強迫過他吃一次東西,後來是昏天黑地的吐。信都就不敢再動他了,最壞的打算是何用再不聽話,他就讓醫生來打鎮定劑。

“老板,沒、沒發現異常。”

手機沒有掛掉電話,掉落在地板上,“咚”一聲敲擊地板的聲音讓人覺得心慌。

信都拿了鑰匙,開門,車子啟動的聲音在夜裡還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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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風是刺骨的,墨色的天空讓人有些壓抑。

何用穿上新買的毛衣,是喜歡的款式,是喜歡的價格,不是喜歡的質量。

“小用,我們走了哦。”老板關上門,溫和的笑著跟何用搖手。很難想象就是這個老板,在一個小時前將屬於自己的獎金給了彆人。

何用看著老板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嘴角溫和的笑容瞬間垮掉,一個轉身狠狠的踢了一腳卷簾門。

卷簾門發出的難聽聲音讓何用勾唇笑了,比之前嘴角那和善的笑容要真實得多。

他現在一個偏遠的小縣城,比起大都市空氣要新鮮一點,但人性沒有什麼變化。

哦,還有他們的天說變就變,雨下起來,由米粒到豆粒打濕了他的新毛衣。毛衣吸水,變得沉重,同何用的心情一樣沉重。

雨越下越大,積水將爛了邊的鞋泡漲,難受得何用惡心,可是不能把鞋子扔掉。洗洗曬曬,晴天還能穿。

跑了幾步,遠遠的看見暖色的燈光,讓何用心情總算好起來。

加緊腳步,何用躲進了夜宵鋪子:“一碗抄手,大份,多放葉子,要碗湯。”

老板是個年輕小夥子,這家老鋪是他爺爺的,老人生病但堅持店不能關,於是小夥子來幫忙。

許是雨天的原因,鋪子裡隻有老板和他,有些冷清。風一吹過來,冷的何用打哆嗦。

“你來了。”小夥子扭頭憨厚一笑,麻溜得包抄手的手一僵:“你沒帶傘?”

何用因為下班後總是來一碗夜宵已經和小夥子混了個麵熟:“誰叫這雨突然。”

小夥子蹙眉在桌子下拿了外套出來:“來。”

“不用。給你弄臟了就不好了。”何用擺手:“你要是有多的傘,借我一把回家,改天給你送來。”

“衣服。”小夥子拿著衣服的手一直沒收回,臉上依舊笑盈盈,似乎何用不收他就不罷休。

何用笑了,忽然覺得這秋夜也不冷。將毛衣換下,外套裹在身上:“謝謝,改天給你送來。”

小夥子笑了沒搭話,繼續麻溜的包抄手。

抄手已經下鍋,鍋裡的水氣衝了起來,模糊了老板的臉。何用拿了手機出來,翻看著短信。

隻有一個人的短信,譚晨。

何用在字裡行間中找信都的信息。可是找來找去,也隻有那句:“你藏好了,彆讓信都找到你。”

“好了。吃吧。”抄手已經上來。小夥子已經轉身去切蔥花。

何用看著小夥子熟練的刀功想起了他曾經也是這般切著蔥花,太過懷念。

信都和軍軍都喜歡吃麵。陽台上除了養花,他還種了一盆子蔥。煮麵前就掐兩根,邊煮邊準備蔥蒜等作料。

打好底,便將麵撈起來放在準備好的碗中。不同於北方,南方的麵食一般麵少菜多。青菜打底,上麵幾筷子麵,麵上鋪著辣椒,紹子,青綠的蔥花。紅油湯汁的襯托下,那麵看著就讓人食欲大振。

信都和軍軍都很喜歡,他曾經覺得做麵給他們吃就是一種幸福。

“怎麼不吃?”小夥子疑惑的看過來。

“……你再下碗麵吧。菜多麵少,紅油。”

“怎麼今晚餓壞了?行,我給你多下點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