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康茉莉回到田溪村是在她重生的第七日,而今天也正是她的頭七。

周遭的環境既陌生又熟悉,康茉莉神情有些恍惚,她上一次來這兒是上輩子的幾十年前,為了叫厲俊豪識相點跟她離婚。

她本是蘆葦村最漂亮的姑娘,趙浩是她的小學同學,兩人在十六歲時確定交往關係,後來趙浩在十八歲時成了全鎮第一個考上大學的。

為了能讓趙浩好好讀書,她將自己賺來的錢大多都寄給了對方,卻沒想到對方拿著她的錢在大學裡泡上了一個富家千金,在畢業後不久就結婚了。

得知這件事後,她也不是沒鬨過,但趙浩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她過上富裕生活,他會想辦法將嶽家三口人全都弄死,再繼承遺產,兩人便可以雙宿雙飛了。

她覺得趙浩願意為她弄臟手而感動不已,於是,哪怕之後趙浩讓她找個老實人隨便結婚,再將她變成“表妹”帶到鵬城的富豪千金家當幫傭,她也答應了。

就這樣當了幾年幫傭,她用毒蘑菇弄死了趙浩的嶽家,並將這起事件偽裝成意外,與厲俊豪離婚後成功上位成了趙浩的妻子。

她本以為能就此獲得幸福,卻不成想自己為趙浩頻繁流產傷了身體導致無法生育,而趙浩絲毫沒有憐惜她,很快便找了其他女人。

在小三小四逼宮後,她又跟趙浩鬨了一次,結果趙浩不愧是個狠角色,手頭拿捏著她犯罪的證據,威脅她不聽話就送她進班房,聽話才可以繼續當那個光風霽月的總裁夫人。

她怕了,那會兒正遇上嚴打,她害怕被槍斃。

這一慫,就是一輩子。

她拿捏著大房的氣度,冷眼旁觀趙浩養了三個男孩,男孩的媽都不是同一個女人,三個孩子長大後爭家產爭得頭破血流。

興許是前麵用功苦讀、殫精竭慮的日子過於辛苦,趙浩大權在握後愈發昏庸無能,終於在2010年,年近百半的趙浩死在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肚皮上,俗稱馬上風。

她驚喜不已,認為趙浩死了,自己就能好過了,卻沒想到在趙浩的遺囑裡,她,還有那些生了孩子的情人,全都一分錢都拿不到。

她深感後悔自己為趙浩付出了這麼多,卻無力改變現狀,隻得變賣了自己的名牌服飾和珠寶度日,十年後患上絕症,孤零零死在租房裡。

天曉得她眼睛一閉一睜,醒來時看到年輕趙浩那張臉時,還覺得自己是上輩子壞事做儘,下地獄去了!不然何苦要麵對這張惡心的臉!

即便年輕時的趙浩英俊瀟灑,可她看透了此人內裡的齷齪,不會再有一絲心動。

於是她顧不得剛流完產後身體的虛弱,想方設法從趙浩身上討回屬於自己的錢,然後立刻買車票跑路。

比起將來變成禿頭大肚油膩男的趙浩,未來多金帥氣還潔身自好的厲俊豪,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但她並不認為上輩子的自己有眼無珠,畢竟誰能想到一個被叔嬸從小欺負壓榨的憨憨小子,將來會在事業上取得那麼高的建樹呢?

重生,是她改變命運的機會,她就不信憑借自己的本事兒,還抓不住一個男人!

一輛從鎮上回來的三輪車停在了厲家門口。

騎三輪車的大叔問康茉莉:“閨女兒,到咯!你是俊豪家什麼親戚呢?”

“我是她老婆呀。”康茉莉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怪異,故作羞赧道,“這不,我跟他商量著去外麵打兩個月的工補貼家用,現在時間到了,我就回來了。”

大叔:“哦……”

真是這麼回事兒嗎?許家小子跟厲家小子關係那麼親,都說你是不知所蹤呢!出去打工就不能往村子裡打個電話寄封信啊?

大叔暗自嘀咕,但是沒有多問,騎著三輪車回家了。

康茉莉帶著一小包行李下了車,站在厲家門口,竟生出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少頃,她做完心理建設後,便敲了敲門,脆生生地喊道:“有人在家嗎?”

一連喊了幾聲,就在她以為沒人在家時,終於,門緩緩地打開了。

但是開門的並不是厲俊豪,而是一個眉清目秀、蒼白瘦弱的少年。

“姐姐你找誰啊?”

康茉莉從包裡取出幾塊俘獲人心的奶糖,笑得甜美:“這裡是厲俊豪的家嗎?我是她的老婆,我從外麵打工回來了。”

“原來你就是嫂子呀!嫂子你好,我是許言,從小跟哥玩在一起的弟弟。”許言早就準備好有一天要迎接康茉莉,因此笑得斯文禮貌,連忙側身將人迎接進屋。

康茉莉沒進去,而是停在門口張望,問:“你哥他去哪裡了?”

許言自責道:“哥去山上給我摘野果了……哎,都怪我,沒想到嫂子你這時候回來,嫂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外人打擾到你們了?”

康茉莉:“我沒……”

正常人哪有可能去怪初次見麵的老公兄弟?

可偏偏許言就是這種“多愁善感”的性格,當下不住唏噓:“嫂子你不用安慰我,你心裡肯定覺得都是我的錯才沒有讓哥立馬見到你……畢竟你跟哥才是一家人,我就是個鄰居罷了。”

康茉莉:“我沒……”

許言努力憋氣憋紅了臉,直到將淚星子都憋出來。

“嫂子你真善良,都這樣了你還說反話,我知道我到哪兒都不受歡迎,你願意做做表麵功夫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尊重了……你真是好人!”

康茉莉有些怔忪:“不是,我……”

附近的鄰居漸漸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勸起了康茉莉。

“俊豪家媳婦兒啊,彆覺得許言是外人,他們是從小長大的情分,親兄弟都沒那麼親呢。”

“俊豪媳婦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倆兄弟關係好,你醋個什麼勁兒?”

“趕人走有些過分了。”

村民們勸著勸著,口氣卻愈發偏向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