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你還當我是老糊塗了,上當受騙了啊?你姥爺當年縱橫商場的時候,你連個影兒都沒有呢!”厲姥爺眼珠子一瞪。

聞言,厲深微微一笑,心想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被好友背叛這種事是說不準的,當局者迷罷了。

“姥爺,因為他的逞能差點害死許鹿,哪怕他本人並沒有害人的意願,但也不妨礙我厭惡他,您彆勸我了。”

厲姥爺深深地歎了口氣。

是啊,自家寶貝蛋為了救人還跳崖了呢,多危險!

他也就是聽說了厲深平安無事,才沒在第一時間進行關心,可真要論重要程度,白夕哪比得上厲深。

“行了,我老了,也管不動你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隻是不想你以後老了,沒人陪伴,找對象還是得找門當戶對的,也不會算計咱家產。”

厲深用安慰的語氣說:“這種事勉強不來,您也是知道的。”

他這邊先斬後奏,先將新聞發布會開了,厲姥爺也不可能再說什麼打自家孫兒的臉,而且沒準外人還要傳厲家內部腐朽什麼的……到時候大家臉上都難看。

“那位算命先生說,你近幾年命中有一大劫,需要天府星命格才能消災解難。”厲姥爺拍了拍厲深的肩膀,“我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厲深失笑:“簡直荒誕。”

就算真有什麼因果注定,那他也是行善積德、不做虧心事的人,更不用害怕。

就在此時,躺在病床上的白夕醒來了。

一睜開眼,他就嬌滴滴又空悲切地呼喚起來:“厲深哥哥,厲深哥哥你來看我了嗎?你在哪裡呀?”

厲深:“……”

這個語調當真是千回百轉、愁腸百結,他的眼皮子抽搐了兩下。

就,非常做作。

不過等看到白夕的臉後,厲深又不由生疑。

是錯覺嗎?

這張臉突然更加漂亮了。

肌膚如剝殼雞蛋般光滑細膩,眉黛遠山,雙瞳剪水,長睫猶如蒲扇的蝴蝶,嘴唇不點而朱……哪怕身上寬鬆的病人服都遮不住那一抹清純又妖豔的風情。

想來病弱西子也不過如是。

白夕見到厲深後,用纖纖手指揪著心口的病號服,微微垂眸,作真情告白狀。

“厲深哥哥,求求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歡你,從小時候看電視起就最喜歡你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跟你定有婚約的時候,是多麼的欣喜若狂,恨不得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全天下的人……”

厲深太陽穴鼓鼓地跳著,煩躁鬱悶的同時,總覺得腦子裡浮現出一種古怪的情緒。

“你應該心疼他”、“你是他的未婚夫”、“你們是天定良緣”、“難道你要辜負他嗎”……

白夕說到動情處,吸了吸鼻子,落下兩行清淚:“厲深哥哥,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知道自己因為衝動做錯了事,但我會彌補你、彌補許鹿的……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我沒那麼惡毒,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

不知為何,白夕美貌的吸引力越來越強了,像是輕柔的絲帶,不知不覺的套在了厲深身上,拖曳著他的心。

厲深張了張口,險些失神地答應下來。

“嘀嘀嘀~”

突然,褲兜裡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一看,來電人正是許鹿。

厲深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心中生出一股“得救了”的感覺。

接起電話,許鹿關切地聲音傳來。

“厲哥,白哥現在怎樣了?”

厲深:“他已經醒了,正在跟我說話,房間裡有兩位長輩和兩位管家。”

一向嚴謹的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跟許鹿解釋現在沒有與白夕獨處的情況。

許鹿:“這樣啊!可以開免提嗎,我希望能夠和白哥說兩句。”

厲深沒什麼意見,將免提打開。

“白哥!聽得出我的聲音嗎?我是許鹿!”

“跟你玩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我能感受到你既堅強又開放,什麼事都敢做,讓人敬佩這份勇氣,想來你接下來一定會製造一個讓大家都為之驚歎的驚喜吧?”

“聽說珍惜你的男生有很多很多,所以你不要難過!我覺得白哥你沒那麼喜歡厲哥,隻是將對偶像的憧憬錯認成了某種感情而已,我們當粉絲的,應該理智一點,否則與私生粉有什麼兩樣?”

“不要因為我摔到懸崖底就將錯攬在你自己身上呀,是我不小心,我之後會澄清的。可惜聽說白哥來不了了,所以接下來我會帶著你的份在《走進伊甸園》裡努力到最後的,再見!”

許鹿吧啦吧啦說完一堆就掛了電話,白夕愣是吱都沒來得及吱一聲。

可是這段話裡透露的內容著實有些多了,半誇半貶,似誇非貶的,讓他怎麼聽怎麼不得勁。

——什麼叫做“什麼事都敢做讓人佩服這份勇氣”,是說他惹是生非很厲害嗎?

——什麼叫做“珍惜你的男生很多很多”,是說他很花心到處勾搭男人嗎?

——什麼叫做“沒那麼喜歡厲哥,與私生粉有什麼兩樣”……這是將他打作追星追到三觀稀碎的私生粉了嗎?

還有,最後又大聲重申一遍救命之恩,是為了警告他不要與厲深多做糾纏吧!

白夕覺得自己被指著鼻子一通罵,最後對方瀟瀟灑灑拍屁股走人,徒留自己啞巴吃黃連,臉上柔弱的表情險些破功。

可電話都已經掛掉了,他現在怎能在這堆“大人物”麵前發脾氣?

“厲深哥哥,幫我謝謝許鹿的祝福,我……有些累了,就先睡下了。如果你之後有空能來看我,我會很高興。我曾經怕你嫌棄我柔弱,但其實這樣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外人隻看到了我的人設。”

白夕揉了揉遍布血絲的眼睛,一副感動的模樣,實際上是被氣的,放在被子裡的另一隻手就差把被套扯碎了。

太氣了!那個賤人!!!

都要退圈了還不忘惡心他一把,這是什麼極端毒唯!

與白夕相反的是,厲深的心情很好,嘴角的笑意都快止不住了。

還是小許可愛啊,猜到自己這邊處境尷尬,就打電話過來陰陽怪氣幾句……就是這耍小心眼的水平還有待提高,想來也是經過努力了?

“姥爺,走了。”厲深緩緩將笑意收斂,用殘存的微笑對白夕說,“再見,好好養傷。”

厲深覺得白夕腦袋的傷真的很重,連人話都不會好好說了。

他是不可能在一個陌生偏執狂身上浪費時間的。

這本是一句客套,可是因著他的表情和言語都比先前要柔和很多,以至於白夕認為是自己的媚術生效了。

那場車禍讓他因禍得福,大腦受傷陷入瀕死的時候,偶然開啟了朱顏果中的禁製,獲得了一部《天媚功》的媚術功法。

這部功法隻有特殊命格之人方可開啟,開啟後想要升級,就需要優質男子的精氣。

而何為優質男子呢?便是那些命格獨特的人。

此功法若是修煉到頂級,那麼他隻需一個眨眼微笑,便可讓人俯首臣稱,何等強大!

……

出了醫院後,在自家的車裡,厲姥爺不禁說:“那個許鹿,有些花樣,你不要被騙。”

“他若是當真有些花樣,就不會長著那張臉卻一直受打壓,到最後要退圈了。”厲深眉目微斂,“姥爺,您不要誤會他,他現在爆紅了,也依舊要退圈,是個心性純善之人,絕對沒有對我打歪主意。剛才也是為了我才這麼說的,我看他能夠長點心思不容易。”

——絕、對?

厲姥爺有些牙疼:“你該不會是喜歡那個男孩兒,才……”

“您不要胡說。”厲深下意識擺手,可想到當初那一夜自己立正了半個晚上的兄弟,又不禁有些心虛。

當然,再心虛他也不可能表現出來:“我隻是把小許當弟弟看待罷了,他將來會憑借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事業的。”

厲姥爺語重心長地對厲深教育道:“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那小孩長得清秀無害,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人,往往心眼最多?指不定是聲東擊西,欲拒還迎,在放長線釣大魚呢。”

厲深:“姥爺,他不是那種人。”

厲姥爺半開玩笑地說:“等你上套了就知道錯了。”那些表現得恰到好處的小心機才是最可怕的。

厲深斬釘截鐵:“我不可能上套。”

後來,厲深每每回想起這一段談話,都在感慨自己預測精準。

他的確沒有上套。

上套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