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讀懂了彼此的眼神——
一個寫著“我破產了?竟有此事?”,一個寫著“你破產了?尊嘟假嘟?”
時冬暖左看右看,意識到不對,“難道不是嗎?”
時青禾便解釋,“冬冬啊,是這樣的!韓嘉榆和媽媽是合夥人,他算技術前台,媽媽是運營後台。從我們行業地位與收入來看,前台比後台隻高不低。”
時冬暖近來的生活水平沒有絲毫下降,證明時青禾的收入毫無影響。
既如此,理論收入比她更高的韓嘉榆,沒道理單方麵破產。
“所以韓先生根本就不窮?!”時冬暖大驚,“那他為什麼要搬進我們家?”
時青禾看了眼韓嘉榆,“這個可以說嗎?”
韓嘉榆點頭。
時青禾:“因為他房子被燒了。”
雲淡風輕地說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時冬暖想起什麼,又追問:“媽媽你當時說,韓先生遇到了困境才寄住我們家,是指房子被燒這件事嗎?”
這還是說不通,畢竟時青禾剛說過韓嘉榆沒有經濟壓力。
哪怕房子被燒,也不至於淪落到寄人籬下。
時青禾又看了眼韓嘉榆,“這個可以說嗎?”
韓嘉榆點頭。
時青禾:“因為他有厭音症。”
輕描淡寫地陳述了很衝擊的真相呢!
“因為厭音,一般房子的隔音條件他接受不了,暫時找不到好房源,我就讓他先住進來。更何況……”
時青禾還想補充什麼,但看了眼麵前幾近石化的兒子,還是話鋒一轉:
“冬冬啊,雖然是媽媽沒時間溝通的鍋!可這些畢竟是他的私事,媽媽確實不知道能公開到什麼程度嘛!”
這一點,時冬暖也是隨了母親,對隱私的把控格外慎重。
也是時青禾女士的過分謹慎,才導致時冬暖和韓嘉榆相識至今的一係列跨服聊天——
時青禾說的:彆跟他說話。(因為有厭音症)
時冬暖聽到的:你瞅啥?再瞅一個試試!
時青禾說的:義弟有困難收留一下。(因為沒房子住)
時冬暖聽到的:家人們,撿了個破產流浪漢,他想跟我回家!
時青禾指的:神經有問題。
時冬暖看到的:精神有問題。
此時,跨服聊天的bug終於被修複……
時冬暖卻恨不得刪檔把人生重開一遍!
待機的服務生看了眼時冬暖,忍不住提醒:
“誰家小孩?抱抱他吧!他看起來快碎了。”
*
為了補償快碎掉的小孩,飯後,時青禾驅車直奔兒子想看的那條彩虹塗鴉街。
投其所好果然有用,熱愛繪畫的少年剛踩進色彩斑駁的街道,就如遊魚入水般滿血複活。
時冬暖頭戴格子貝雷帽,上穿天藍色毛衣,下著米白絨背帶褲,踩一雙棕漆小皮鞋,打扮宛如西歐報社的小學徒。
他手舉相機,滿臉喜悅地四處拍攝,身影完美融入顏色明豔的畫布裡,與塗鴉共同構成了一幅童話的浪漫插圖。
韓嘉榆在不遠處靜靜注視著少年越跑越遠。
靈動的身姿,像極了四處覓食的小雀,無憂無慮,與世無爭。
看著看著,韓嘉榆感覺喉頭又澀又癢。
大概是煙癮犯了。
想到一會兒還要和時冬暖共乘一輛車,韓嘉榆還是沒有掏出口袋裡的煙盒。
他隻用手指把玩打火機解癮,指腹反複開合銅蓋,彈簧有節奏地發出“叮”聲。
一旁的時青禾含著棒棒糖走了過來,並給他丟了一根。
韓嘉榆敏捷接住糖果,卻沒拆封品嘗。
時青禾也不介意,站在他邊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