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洛歡覺得自己隻要試圖去深想當時的畫麵,便連呼吸都是疼的,那種鑿在腦中的疼痛似乎又重新回來了。
恍惚間,她見到紀越之,極為勉強笑了一聲,抬手碰了碰他的臉:“我……沒事。”
左洛歡頓了頓道:“可能需要一個催眠師。”
紀越之扶著左洛歡離開,在他們尋找催眠師時,方勇已經著手檢查嚴岩母親的身體,得出了結論,有人給她注射過一劑藥物,才導致一直清醒不過來,好在後續沒有繼續補上,才活到現在。
……
紀越之看了一眼江弘發過來的消息,望著躺在椅子上的左洛歡,不由抿唇,當初的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請來的催眠師幾次試圖催眠左洛歡,都失敗了,她的防備心太重了,即便自己已經儘力放鬆,潛意識也還在抵抗催眠。
“你確定自己被催眠過?”催眠師自覺水平還行,但聲稱自己已經放鬆,還這麼難搞定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應該曾經配合過藥物。”左洛歡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道。
催眠師:“……行吧,最後再試一次,你彆抵抗。”
“我儘力。”左洛歡顯然也知道自己有多難催眠。
催眠師正準備開始,忽然看著坐在旁邊的紀越之,雙手做了個交握的動作,示意他去握著左洛歡的手。
紀越之一怔,最終還是按照催眠師的方式,伸手去牽住左洛歡的手指。
在被觸碰到的那一刻,左洛歡身體已經下意識出現攻擊的行為,就在她準備睜開眼動手時,大腦已經反應這是誰的手,身體一僵,又霎時放鬆下來,任由紀越之把自己的手放進她掌心中。
催眠師見兩人握住了手,這才開始進行最後一次催眠嘗試。
——這次成功了。
左洛歡躺在椅子上,身體完全放鬆,但握住紀越之的手卻沒有鬆開。
伴隨著催眠師的聲音,左洛歡回到記憶中的洪家,一如既往的熱鬨,夜色很美,她拿著一杯酒站在角落,望著張詠真和洪家繼承人交談。
大概是在討論以後在地下賭城的事。
左洛歡移開目光,卻意外對上了三樓的一雙眼睛。
怯懦、又像渴望著被人發現。
左洛歡仰頭喝了一口酒,她雖然好奇,卻並不想上去看,樓上不是賓客該去的地方。
不過或許是老天和自己作對,今天衛生間內擠滿了賓客,左洛歡等得不耐煩,有管家過來說可以上樓去。
跟著幾個賓客一起去了二樓,左洛歡出來後準備下去時,忽然抬頭看向樓梯上方,又是那雙眼睛,這次多了半張臉。
左洛歡眯了眯眼睛:和樓下洪家義子長得很像,真不是兄弟?
對方盯著她看了一會,又跑上去,上去之前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左洛歡心中幾乎發笑,這是要引她上去?
沒有猶豫,左洛歡直接走上三樓,走廊內沒有人,她慢慢往前走去,路過一間又一間房間。
終於在快要走到最裡側時,那個人從旁邊房間走了出來,整個人暴露在左洛歡眼前,和樓下的人幾乎有八、九分相像。
夢中的左洛歡,腦中頓時白光閃過:
——洪同道,真正的洪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