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嫋嫋,幾大屜包子已經放在鍋上開蒸,一壇鹹酸可口的泡酸菜分彆盛放在十幾個小碟子裡,再煮上一鍋小白菜豆腐湯,簡直完美。
“開飯啦!”
隨著淩池一聲大喊,所有人紛紛朝著餐廳彙聚。
不久,雙兒、黃蓉、楊鐵心和穆念慈已經圍坐在飯桌前,一起享用美味的早餐。
楊鐵心和穆念慈來到無常島上已經五天了,這五天裡,他們享受到了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幸福生活。
不但每天都能品嘗到美味的食物,閒暇時的娛樂生活也非常豐富。不管是賽狗還是抓野兔,或是圍坐一桌打麻將,都是那麼的新鮮、有趣。
明明是天寒地凍的時節,木屋裡的壁爐卻讓整個房間溫暖如春。床上也鋪了厚厚的棉被褥,睡起來非常舒服。
在這裡,不用顛沛流離,不用擔心遇到危險,不用勞累,還有好朋友相伴,這是穆念慈做夢都想象不到的美好生活。
短短五天,她已經愛上了這裡,很想永遠住在這裡,永遠不離開。
可惜不行。
就在今天吃早飯的時候,楊鐵心說道:“淩公子,我們父女已在此打擾數日,非常感激淩公子對我們的熱情招待,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也該告辭了。”
穆念慈嬌軀一顫,垂首不語。
“今天就走?”黃蓉連忙說道:“穆大叔,再住些天吧!我還有許多想和穆姐姐一起玩的東西呢!”
楊鐵心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想讓念慈在這裡多住些時日,但念慈已經十八歲了,我想儘快給她找個婆家,也好安頓下來,不再陪我浪跡天涯。”
“穆大叔要穆姐姐嫁人?”黃蓉有些驚訝,但想想也正常,穆念慈都十八歲了,放在女孩十五歲就能結婚的年代,十八歲就相當於現代的晚婚了。
“是啊!”楊鐵心歎道:“我漸漸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但我還要尋找失散的妻兒,不得不繼續流浪。但念慈已經長大了,不能再被我這麼拖累。”
說到這,楊鐵心看著淩池,問道:“不知淩公子可曾婚配?”
“……”黃蓉睜圓了眼睛。
“爹!”穆念慈臉都紅了。
淩池輕笑一聲:“不巧,我已經娶妻了。”
楊鐵心頓時失望萬分,苦笑道:“倒是在下孟浪了,還請公子勿怪。”
“不會。”淩池微微一笑,道:“穆老想給女兒找個好婆家的心情,我能理解。”
“多謝公子體諒。”楊鐵心歎了口氣:“隻是天下之大,也不知誰人是念慈良配?”
淩池說道:“穆老不必憂慮,穆姑娘花容月貌,溫柔體貼,不愁找不到好婆家。”
楊鐵心苦笑:“但願如此。”
“至於穆老說的妻兒……”淩池放下碗筷,道:“已經這麼多年了,又何必執著呢!”
楊鐵心搖搖頭:“不找到他們,我死不瞑目。”
“爹……”穆念慈眼睛有點紅。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淩池問道。
“想過。”楊鐵心點點頭,目光堅毅:“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沒找到他們,我就不會放棄。”
“那……”淩池追問:“如果穆老的妻子因為生活困頓,改嫁了呢?”
楊鐵心頓時虎軀一震。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世上活下去有多難,穆老沒想過嗎?”淩池低聲道:“哪怕為了讓孩子能體麵的活下去,再嫁也是不得已而為。”
楊鐵心胸口劇烈起伏,滿臉痛苦之色:“我該想到……我早該想到的……”
“爹……”穆念慈按著他的手,滿麵憂色。
楊鐵心深吸幾口氣,搖搖頭:“我沒事。”隻是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沒事。”
“穆老應該不姓穆吧!”淩池突然說了一句話,把楊鐵心嚇了一跳:“你應該姓楊。”
楊鐵心呼的站起來,震驚的看著他:“你……如何知曉!?”
“很難嗎?”淩池笑道:“這幾天穆老都會練練槍法,我湊巧對槍法有點研究,穆老使的應該是隻有楊家人才會的楊家槍法吧!”
“……”楊鐵心緩緩坐下,道:“淩公子真是博聞強記。不錯,我的確姓楊,名鐵心,楊再興之後。”
“果然是楊家後人。”淩池起身抱拳:“淩池失敬了。”
“公子切莫如此,羞煞楊某了。”楊鐵心十分慚愧的說道:“當年先祖與嶽將軍共同抗金,立下赫赫功名,隻是到了楊某這裡,卻隻能隱居民間,苟延殘喘,實在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楊老莫要如此。”淩池說道:“楊老如今也不過四十餘歲,正是武將的黃金年齡,若是加入行伍,不出兩年,必可青雲直上,重振門楣。”
“唉!”楊鐵心苦笑道:“楊某早已隱居,更何況朝廷重文輕武,又哪會在意楊再興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