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驚失色,但又很快鎮靜下來,正常心骸碎了直接消散,想救都救不回來。而眼前這個,就像個被打碎的瓷器一樣,哪有消散的意思,這也就說明她沒死。
魔氣微小,可以忽略不計,他感覺到希望,遂他沒再把心骸碎片埋到土中封印,捏了個雪碗,將碎片放在月戎樹杈中。
他不過扭身的功夫,一個年輕女子從樹上掉下來砸在雪地裡,他抬頭一看,雪碗碎了,碎片散落一地,他搜尋許久,隻找到四片,以女子的氣息來看,她是第五片碎片。
後來蒼檀去找西王母和東君說此事,先收為弟子觀察觀察,看是否可以讓碎片跟她合為一體,以後或許可以試著離開不周山而不再增長魔氣。
“你撒謊!”鬱離突然道。
蒼檀啜了口茶解渴,瞥她一眼:“你當時又不在,何以見得?”
鬱離:“就是因為我不在,你才可以胡謅。”
蒼檀被她的邏輯整得發笑,“當初吾說讓你明辨是非,沒想到居然用到吾身上。”
鬱離見此卻沒有生氣,甚至隨著腦中飛快運轉而越來越冷靜:“你說的這些確實有真的,但假的也不少,我敢肯定,我師傅絕不是這麼隨便出現,我是年輕,但不傻,你絕對混淆了細節。”
蒼檀搖搖頭,低聲淺笑,似乎覺得她這番言論更顯得她傻得可愛,“剛剛還說她不是你師傅呢。”
鬱離猛然站起來,身後的椅子被掀翻,她在原地踱步,腦中不斷響起雁沄說的話。
她說天地間有自己秩序,一經打亂,會錯位會扭曲,會魚目混珠,這時候來承擔後果的是魚還是蚌?
她是不是在說自己根本不用在玉京當仙,但因為蒼檀開後門的原因不得不繼續留在這裡?
不管是魚是蚌還是他剛才那則真假參半的故事,都是被動跟隨,甚至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雁沄說她為什麼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為什麼不反駁,為什麼不抗爭,為什麼不走出這個山頭。
以蒼檀對雁沄現狀了如指掌的情況來看,這話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她傾向後者。
甚至雁沄對她說的大部分話都是自言自語,那時候她很少將她看做一個有獨立思想的竹妖,隻是在自說自話自我埋怨而已。
從之前濛澤和雁沄最後一次聊天可以得知,蟠桃宴五百年一次,但她在玉京兩千年一次也沒去過,是不想去還是不能去?為什麼,大概率因為她和蒼檀綁定在這不周山上。
那次蟠桃宴她想去凡間,去時神色期待,回時臉色難看,短短的一夜時間,也僅僅那一次,她沒再看到她下凡去,那晚她出去了嗎,或許並沒有。
蒼檀待她和扶搖一樣,但哪怕再平常或者再偏袒,也無法改變她是被迫的事實。
結合之前曇音仙子說氣話罵她死了,她立馬跳出來打人,是不是說明她畏死,她想活,她做的一切都是她想活著,換句話說,她想脫離蒼檀掌控的活著。
蒼檀或許在某些方麵是在救她,但這是另一種砍不斷的鎖鏈,另一種隱形的控製,所以她逃離了不周山,自建丘島,又因為不能完全脫離不周,便退一步取一部分那邊的土壤做伴。
或許她什麼都不願說的理由還有一個,她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