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她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不過應該不要緊。孫堅此去縣衙,應會遇到與縣長同行的諸葛玄,有什麼事諸葛玄都會記著,她忘一些不妨事。

事實證明,諸葛玄的確靠譜,阿楚也的確不那麼靠譜。

反正當她看見一男一女各自抱著小木槍站在孫堅後麵時,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該接受“吃胡桃補腦”這件事了。

“我居然把他們倆忘了……”

孫策站在她身邊,看看兩個仆役,又看看阿楚。

跟在孫堅身後回來的是阿楚在東武收的仆役,一個是不知怎麼從北方流到東邊的男孩子李錦,一個是她挑選的那批女孩裡年紀最大的阿妙。

阿楚當時耍了點小心思,讓阿妙跟著祖母姓了,於是阿妙現在就和前世自己同姓,叫秦妙了。

她想起來,好像是伏誠怕諸葛玄照顧女孩不方便,就喊了年齡最大的秦妙隨行;李謹呢,則是托了伏六,說是也想跟著保護小主人,伏誠便也允了。

這兩人一路上沒什麼存在感,阿楚就讓他們先帶著物資進城,自己留了武力值最高的伏六,和諸葛玄慢慢走,這才碰見了賊人,還順勢住進了孫家,一時把這兩人……忘記了。

“你心還真大啊。”休眠的係統檢測到阿楚的情緒波動,爬出來看了一眼,被她七秒的記憶折服了。

阿楚……她無話可說,隻能痛定思痛,決心日後不再偷偷把胡桃藏到庖室灶膛了。

胡桃補腦,小孩子還是要多吃。

她一個人倒也還好,如今現在帶了男女仆役在孫家做客,便要多麻煩人家一些了。

孫堅倒是沒什麼感覺,樂嗬嗬地讓出二人,對阿楚解釋道:“你先生讓我領他二人回來,說是你的仆役,等不著你,急得團團轉,央著他放行來找你。”

“……”阿楚瞥了眼阿謹阿妙,兩人安靜地看著她,並不開口。她有點愧疚地沉默了。

阿謹木訥不善言辭,隻低頭不語;阿妙見她不說話,似是內疚模樣,趕忙開口圓場:

“沒有孫將軍說得那麼嚴重。阿妙是因為跟慣了小主人,看不到小主人便不安心。諸葛先生看出來了,才讓奴婢跟著回來的。”

阿楚抬頭對阿妙一笑,感謝她的體貼。

孫堅依然毫無直覺,繼續轉述諸葛玄的交代:“你先生說,冠禮四日後舉辦。阿楚若是想跟著他一起,便提前一日往縣衙去,他命人等你;若是你想和我一起,也可以等到當日再去。”

“我明白了,謝謝文台將軍。”

孫堅笑著擺了擺手。

阿楚對他行了禮,又與孫策簡單地道了彆,便帶著二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孫家仆從正在給他倆準備住所,一時也沒法安頓,阿楚便指著藺席讓他們先坐。

客房未置兵器架,木槍便斜依在牆角,看起來雖是要倒的模樣。阿謹正襟危坐,眼神粘在木槍上。

阿楚無語。她抱臂往榻上一坐,開門見山:“看到什麼值得留意的沒有?”

漢代客舍尚未發展完善,各處能供人落腳的大多是官府所有的驛館。好在諸葛玄提前去信,又遣妙謹二人持了信物,幾人才能安然入住。

阿楚記性是不大好,但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想。實際上,她來時就與係統商討過——

諸葛玄所訪之人李永,在史書上並不是毫無痕跡。伴隨他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典韋,日後被曹操稱為“古之惡來”的勇猛武將。

據史書所寫,典韋為了替他人報仇,曾假作駕車載貨的閒人,停在李家門口。待李永出門,就以匕首刺殺李永夫婦,百人追趕,無人敢近,逃離四五裡後才有李永友人與之交戰,典韋最終輕易脫身。

阿楚無法確定此行是否正處於那個時間點,但她不願冒險,因此特地囑咐二人,進了富春境內便多多留意周遭,一旦出現可疑人物,必須記下各種訊息,彙報給她。

她對李永典韋二人都沒有直接的了解,但她相信諸葛玄。李永既然能與諸葛玄相交,就絕不可能是奸惡之人。

如果178年真的是典韋憑借刺殺富春縣長而聞名的時間點,她一定會插手:一來□□這件事的不確定因素太多,錯殺可能性極大,且禍不及家人,史實上的他卻將刀刺向了夫妻二人;即便李永此人真是罪大惡極,也有刺殺之外的方法可以對他進行審判。

……比如把他套進麻袋打昏了還給典韋什麼的。

以及她那不足為道的私心:若能在張邈曹操之前收複他,自然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不過以她八歲女童的身份,做出來實在有些困難了。

係統:“你可以把他套麻袋打暈帶回家。”

阿楚:“你少說兩句吧。”

係統黯然退場。

“看守城門的士兵有些懈怠,但不算過分,許是近來太平的緣故;路上牛車不少,市集人來往亦有許多,隻是未見得格外強壯的。驛館人手本就不多,因而也沒有看到什麼值得注意的。”

阿妙回憶著描述。說到最後,她蹙起秀麗的眉頭,似乎在記憶裡挖掘其他東西,可最終還是展眉搖頭,對阿楚總結道:“似乎沒什麼特彆之處。”

“阿謹呢?”

阿謹終於不看牆角了。

他沉吟片刻,才用不大熟練的官話表述道:“我與阿妙一樣。”

“好吧。”阿楚伸長的項頸收了回去,她這下完全放鬆下來,癱在榻上,長長籲了口氣。

想了這麼多應對的法子,大概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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