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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像我們這樣的低階修士也沒什麼選擇,有機會的話,倒是應該出去走走。”
安乙弦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顧斟真卻知道,這話裡隱藏的意思。
的確,在天逯山的庇護之下,能獲得必須的修煉資源,慢慢地修煉,也能一點一點提升修為,就連“真仙”這個境界,也並非遙不可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在蠻荒之地,修煉的時間被大大壓縮,她們兩個都不是那種有門路可調回天逯山享受悠閒修仙歲月的。
既然如此,不如更大膽一些。
“有機會的話,我也願意這麼做。”
顧斟真沒有用那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敷衍對方,她知道跨出這艱難的一步,是需要勇氣的,修士與天爭奪生機,本來就不該缺了這東西。
而且,對方已經如此坦誠,她實在也應該拿出誠意。
到達分配的營地之後,顧斟真觀察四周,發現果然將營地本身作為屏障的支撐,營地本身既是法寶也是一座布陣台,中間不知聯係多少東西,跟人相比,是對半的重要。
因為發生過之前那種事,屏障附近營地駐守的修士需要不間斷監視周圍的情況,日常的巡邏更是不能停,極為消耗精力,連休息的時間都變得很少。
時間長了,抱怨的聲音就出來了。
“為什麼一直要我們在這裡守著?彆說修煉了,就是休息的時間也沒有,這樣下去,恐怕得累死!”
“是啊,以前的蠻荒邊境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吧?也不需要這種耗費財力物力的屏障,不過我聽說十大仙門都是這麼做的,會不會是今日之事另有隱情啊?”
“另有隱情,你們是說那些傳言嗎?”
按照平時,話題到了這裡就會停下來,無奈時間長了,大家積攢的怨氣多了,又沒有因為言論而受到處罰的,自然就敢更加大膽地議論。
“要是蠻荒並非傳言中的荒涼,那可不是遍地都是寶物?想想如今的仙界,但凡能產出好東西的地方,不是十大仙門的領地,就是某個修仙世家的私產,連個無主之地也沒有啊。”
“可這蠻荒是真正的無主之地啊,雖然蠻荒惡種的確難纏,但它們本質上不就是那種更為詭異的妖獸嗎?大戰至今,咱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哪個不是見慣了?有那麼可怕嗎?有什麼可怕的。”
“話不能這麼說,我看,這麼想的人,不止是咱們,就是上頭,也沒個主意,說不定也在吵架呢。”
“不管怎麼樣,如今這局麵得改一改,縱然我可以不眠不休,可也不能剩下的壽元都耗在這裡。而且,當初征調咱們出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就算是在這麼一個人數不過五六十的小營地裡,還是有明確的派係。
一開始就駐守蠻荒邊境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原因,對這樣的生活多半是麻木的態度,這些人並不怕死,也不怕累。
像顧斟真、安乙弦這樣因為得罪人,在大戰之前被“流放”過來的,往往是冷眼旁觀,因為對她們來說,回去的話,麻煩未必解決,而留下來,隻是無奈而已,並非最優解。
鬨得最凶的還是大戰開始前後從各地征調過來的天逯山弟子,這些人是得了許諾的,說不定還有哄騙的手段在裡麵,麵對巨大的傷亡和沒有儘頭的苦捱,怎麼會甘心?
縱然修仙世界以實力為尊,堂堂天逯山真仙,也不能把所有心懷怨懟的弟子統統都殺了。
這種情況最終演變為逃亡。
“毀掉身份令牌,逃離蠻荒?真有這樣的人?”
“真的,而且不是我們這種低階弟子,聽說有大乘期修士這麼乾了。”
“大乘期?那可是距離真仙隻有一步之遙的大能啊。”
“正因為如此,才有毀掉身份令牌的本事,而且,不是往回跑,而是那邊。”
“哪邊?”
“你傻啊!蠻荒深處,大乘期的長老毀掉身份令牌,丟掉在天逯山的一切,頭也不回地往蠻荒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