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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半,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周城最奢華的寫字樓裡,已經有源源不斷的俊男靚女開始打卡上班了。
紀瑞一身小羊睡衣,無視周圍異樣的目光,腳步輕快地走到前台:“我今天能見到謝總嗎?”
前台姑娘職業微笑:“您好,謝總的行程我也不太清楚,這邊可以先幫您預約。”
“你三天前就說要幫我預約。”紀瑞提醒。
前台:“是的,我這邊可以幫您預約。”
紀瑞:“……”
對視片刻,前台笑得更加職業。
“行,你先約著吧。”紀瑞歎了聲氣,從桌子上抓了把免費提供的零食,順便問一句,“能幫我倒杯水嗎?”
前台嘴角抽了抽,卻還是幫她倒了一杯。
紀瑞一手抓著零食,一手端著水,扭頭去巨大落地窗前的休息區坐著了。
她這邊一走,前台就又來了一個女生,壓低聲音問:“她還沒放棄呢?”
“沒有。”前台保持微笑。
女生嘖嘖稱奇:“這個女孩到底什麼來曆,不會真是總裁的侄女吧?她身上那件睡衣好像是ADS的,這個牌子可不便宜,少說也得五位數。”
“什麼侄女,總裁還不到三十,哪來這麼大的侄女,夢女還差不多。”前台遠遠看一眼紀瑞,白絨絨的睡衣上印著小羊圖案,看起來人畜無害,卻和滿是精英的寫字樓格格不入。
她盯著看了片刻,麵露嫌棄,“ADS是做西服的,她這件一看就是假貨,連飯都吃不起了,天天蹭我們的零食,怎麼可能買得起名牌。”
女生認同地點了點頭,也悄悄打量紀瑞。
雖然兩人偷窺得很隱秘,但紀瑞還是察覺到了,那種三分的鄙夷兩分同情的視線……她咬了一口小麵包,憂愁地看向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
世事無常啊!
三天前的夜晚,她還在大伯送給自己的彆墅裡過二十一歲生日,一家人全都在等她吹蠟燭,結果她上樓拿個飲料的功夫,就穿越到了二十二年前。
二十二年前,距離自己出生還有一年,沒帶手機,也沒帶錢,還找不到這個時代的爸媽,漫無目的地遊蕩大半夜後,她無意間來到了這個商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叔叔——
謝淵。
關於這個小叔叔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一來是因為父母每次提起他都三緘其口,二來則是因為他在她出生前一天就神秘失蹤了,留下的影像資料更是少得可憐,要不是她十二歲時無意間從家裡翻出一張照片,隻怕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她隻知道小叔叔跟爸媽是好朋友,和她也沒有血緣關係,卻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立下遺囑,指定她為他名下全部財產的繼承人,她此刻所在的這座寫字樓,就是龐大的遺產份額之一。
雖然從來沒見過麵,但眼下她舉目無親,也隻好厚著臉皮來找他了。相信一個大方到可以把全部財產送給朋友女兒的人,一定是一個溫暖的、善良的、正義的人,不會對她這個非親非故憑空出現的便宜侄女袖手旁觀的。
紀瑞想起照片上那張清俊的臉,正要再去前台碰碰運氣,結果剛一起身,就察覺到大廳裡的氣氛詭異的變了,閒聊的人各自散去,每個手持冰美式的職場精英步履更加匆匆,就連前台姑娘的微笑也更加職業。
作為一個經常陪著總裁爸爸上班的孝順女兒,紀瑞敏銳地察覺到氣氛變化的原因——
肯定是老板來了!
她下意識看向旋轉門,果然透過不斷轉圈的玻璃門看到一輛加長汽車,保鏢列隊站在兩側,司機戴著白手套繞到後門,躬著身子將車門打開。
所有人的嚴陣以待下,一支精致的手杖輕輕落在了地上,接著一道修長的身影便從車裡出來了。
出現了!
她那溫暖的、善良的、正義的小叔叔出現了!
旋轉門的速度倏然慢了下來,矜貴的男人拄著手杖不緊不慢地出現在大廳裡。紀瑞先是被他比照片上還漂亮的臉恍了一下神,接著便看向他的左腳。
她看過他的資料,知道他十六歲時出過一場車禍,左腳落下了殘疾,看他現在走路跟正常人沒有太大區彆,也不知道傷得嚴不嚴重。
在一片‘謝總好’的聲音裡,紀瑞有三秒鐘走神,反應過來時一抬頭,便對上了謝淵冷淡疏離的眼眸。
她剛才盯著他的腳看得肆無忌憚,謝淵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察覺到了,此刻四目相對,他神情愈發冷肅,結果被他盯著的人突然笑成一朵花:“小……”
“謝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