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 / 2)

皇後命 八月薇妮 23575 字 2個月前

出了翊坤宮,同桑落一塊兒往外而行,陪著程紅玉的小丫頭因為替她高興,忍不住低低道:“姑娘,這消息若是咱們老太太知道了,不知該多高興呢!”

早先孫老夫人就很不願意讓程紅玉去當什麼側妃,奈何程紅玉自己巴不得,如今側妃轉了正妃,孫老夫人自然再沒有不順心的了。

程紅玉也忍不住笑道:“咱們快回去告訴她老人家,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小丫頭又道:“先前小公爺回來後,咱們老太太就已經心花開了似的,再聽了這個消息,豈不是雙喜臨門?”

兩個人因為極為高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卻不妨身後不遠處是桑落跟丫鬟雪蓮。

雪蓮皺眉低聲道:“真是不要臉……”

桑落不言語,前方程紅玉卻仿佛聽見了,回頭看了過來:“你說什麼?”

雪蓮忙低頭:“奴婢沒說什麼啊。”

程紅玉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桑落,卻見桑落沉默不語。

打量著桑落秀麗的容色,突然間紅玉心裡的歡喜滅了一半。

原來紅玉又想起趙曦知是心喜桑落的,就算自己是正妃又如何?若是平心而論,她倒寧肯跟桑落換一換,——若是她得趙曦知的真心,桑落去得正妃,程紅玉也是願意的。

當下程紅玉道:“姐姐不要見怪,橫豎以後還是要一塊兒伺候殿下的,大家依舊的姐妹相稱……”說了這句體麵的話,心裡卻彆彆扭扭的。

桑落淡淡一笑:“我如何會見怪?是程姑娘多心了。我本就知道自己出身寒微,能得殿下親近已經是意外榮寵了,又哪裡敢奢望彆的?倒是程姑娘……先前跟我一樣,我卻也替你覺著可惜,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程紅玉見她話說的明白,倒也對她有些刮目相看,訕訕道:“多謝。”

桑落見她要走,忽地問:“這裡距離鐘粹宮不遠,程姑娘不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喬姑娘嗎?我知道程姑娘跟喬姑娘十分交好,到底也該讓她替你高興高興。”

程紅玉一愣:“這……”紅玉心直,覺著這話也是有理,當下笑道:“我都沒想到這個,還是桑姑娘心細。”

桑落含笑欠身:“請。”

程紅玉果然帶了丫頭歡天喜地的去了。身後雪蓮滿眼嫉恨地看著,忍不住道:“姑娘怎麼還對她那樣好?”

桑落的目光從程紅玉身上收回,淡淡道:“不過是個蠢貨罷了。”現在對她好些,她自然便沒了防備,以後如何,就容易了。

雪蓮道:“皇後娘娘明明喜歡姑娘多些,居然還叫她當王妃!想想怎麼能服氣?”

桑落道:“誰讓她出身好。”

雪蓮道:“早知道這樣,以前二爺何必對喬……”

話音未落,桑落舉手,竟是一記耳光落下。

雪蓮給打的趔趄,忙跪地:“姑娘饒命!”

桑落掃了一眼周圍,幸而沒有彆人,當下低聲道:“再敢提那個,你就彆活了!”

就在桑落帶了雪蓮離開後,在不遠處的琳琅門後,慢慢走出一道身影。

竟赫然是趙曦知。

趙曦知凝視著空空如也的宮道,半天後,淡淡地說道:“去吩咐兩名侍衛,想個法子到桑家把雪蓮給我帶出來……隻是,不能驚動了桑姑娘!”

複數日,晉王要娶王妃跟納側妃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冷落了多時的桑家總算又有了幾分人氣兒,開始有人登門賀喜了。

這日黃昏,雪蓮悄悄地進到裡間:“姑娘。”

桑落正欲取下鬢邊一朵素色絹花,聞言問道:“何事?”

雪蓮有些目光躲閃:“殿、晉王殿下來了。”

桑落皺眉,還未起身,就見鏡子裡映出了一道人影。

趙曦知已經進內。

桑落這才緩緩起身相迎,不動聲色地行禮:“殿下如何在這時候來了?”這好像不合規矩。

趙曦知淡聲:“我、有幾句話跟姑娘說。”

桑落聽出他的語氣有些古怪:“是什麼要緊的話嗎?”

“很要緊的話。”

桑落才要請趙曦知落座,趙曦知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向來淡定的桑落也吃了一驚:“殿下?”趙曦知的手勁極大,竟捏的她的手腕隱隱作痛。

最令桑落不安的是,她竟不知道趙曦知想做什麼。

四目相對,趙曦知看著桑落:他曾經滿心的迷戀喜歡這個女子,當她是世間最完美溫柔的人,飛蛾撲火似的,可是一步步走來,那份熾熱的心情卻一寸寸地冷卻下來。

直到在暗中審問過了雪蓮之後,他才驀地醒悟,自己曾經的迷戀,如同夢幻一場,他所喜歡的大概並不是桑落,而隻是他心中自行塑造出來的一個完美形象。

桑落知道,所以桑落也按照他的期許,陪著他演戲直到如今。

趙曦知心中有一些淡淡的傷感:自己是不是領悟的太晚了些。

“當初對喬養真下手的人,是桑岺對嗎?”趙曦知緩緩說道。

桑落臉色立變。

心像是給人狠狠地攥住,扔下深淵。

她仿佛知道什麼似的,不由自主轉頭想看向雪蓮。

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正好印證了雪蓮所說。

趙曦知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你為什麼、會那麼討厭喬養真,甚至要用那種肮臟的法子……你、怎麼可以是那樣的人。”

桑落很快回過神來:“殿下聽誰說的,難道就立刻相信了那些編纂出來的片麵之詞嗎?”

趙曦知說道:“是不是片麵之詞我自己有數。”

在長安街暗殺事件後,趙曦知一直覺著那屋頂上的神秘人身形熟悉,也曾暗中懷疑過桑岺,而此時此刻有了雪蓮的佐證,早已經不用說了。

桑岺做出這種事,趙曦知覺著震驚,但是其中還有桑落的參與,已經不能用區區一個“震驚”能形容了。

他回顧自己所做,那種感覺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嗬護著一朵劇毒的花。

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趙曦知鬆開了桑落的手。

他好像是失去了渾身的感覺,木訥地往門口走了兩步。

身後傳來桑落的聲音:“殿下!”

趙曦知如夢初醒,他深深呼吸抬起頭來:“先前聽說……桑家之前想搬離京中,我想,姑娘一定是要同行的吧。”

桑落本想上前攔住他,聽了這句,那腳步猛然刹住:“你、你說什麼?”

趙曦知淡淡道:“姑娘的心太大了,我卻是個目光短淺且又毫無遠大誌向的人,怕是配不上姑娘,所以我想,咱們的事,就此作罷,以後天高地遠,姑娘就自在了,豈不是好。”

桑落呼吸急促,眼中滿是驚怒,還有一絲慌張:在這個時候解除婚約,何異於推她去死?!

趙曦知並不回頭,隻是一笑道:“從此之後,再不相見了吧。”

他閉了閉雙眼,突然也覺著眼中有些濕潤,趙曦知拒絕去想那是什麼,隻是很快地邁步出門而去!

****

就在宮中加緊準備登基大典的時候,因昭告天下,周圍的四邦六國,也忙不迭地派了使臣前來,恭賀新帝登基,以及觀禮立後大典。

而在眾多的來朝使節裡,有一位南詔的來使,卻是南詔女王的特使。

在泰和殿內拜見了皇帝之後,南詔使者道:“小使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問皇帝陛下,您新將冊立的皇後娘娘,可是之前在淮縣喬家的喬白二爺的女兒嗎?”

趙芳敬道:“不錯,怎麼?”

那使者臉上露出激動之色,跪地磕頭:“小使這次前來,一為朝賀皇帝陛下,二來,帶有我們女王陛下的密令。”

“南詔女王?”趙芳敬問。

使者抬手入懷,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錦囊,舉高過頭頂,雙手呈上。

青鳥忙下了丹墀,將錦囊接過來,打開看了眼,像是個玉佩。

又見沒什麼彆的異樣,才轉身呈給了趙芳敬。

趙芳敬將那玉佩拈出,低頭看了會兒,臉色微變。

他看了一眼那南詔使者,終於抬手入自己懷中,也拿了一樣東西出來。

旁邊的青鳥看的真切,那居然,是幾乎一模一樣的玄鳥玉佩。但是細看,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這枚,竟比使者給的,翅膀上多一根翎羽。

青鳥忍不住道:“怎麼這個玉佩,跟皇上的這個一樣?”

那南詔使者本來是伏著身子的,聞言便抬起頭來:“皇帝陛下也有玄鳥令嗎?”

趙芳敬一笑:“原來這個是南詔的玄鳥令?”

說著便把手中兩枚玉佩舉起向外。

南詔使者的目光在他手中的兩枚令牌上掃過,滿麵激動,忙又低頭道:“不錯!正是我南詔王室之人才佩戴的玄鳥令,王室之中僅有三枚,但凡能佩戴玄鳥令的,便可以是王儲繼承人。”

南詔之人以玄鳥為圖騰,更相信自己是玄鳥的後代,所以才用這玄鳥令代表王室尊貴之人。

而玄鳥上的翎羽越多,便越尊貴,也意味著是最靠前的王儲繼承者。

南詔使者說完後,又試探問道:“小使大膽,敢問皇帝陛下的這枚令牌,莫非、莫非是那位喬姑娘所送嗎?”

這件事連青鳥都不知道。

****

趙芳敬來到鐘粹宮的時候,養真正因為有些肚子疼,喝了些生薑紅糖水,平躺休息。

趙芳敬並沒叫人通稟,隻自己悄悄地放輕步子來到內殿。

養真正疼的閉著眼睛哼唧,竟沒留意有人進來。

趙芳敬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將自己的雙手搓了搓,便輕輕地摁在她的肚子上。

養真吃了一驚,忙睜開眼睛,見是他,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十三叔你怎麼來了?”

趙芳敬見她要起身,便示意她躺著不許動,養真隻得重又平躺,趙芳敬掌心吐力,輕輕地在她腹部輕撫而過。

很快,養真自覺有一股熱力緩緩醞釀,就如同吞下了什麼上佳的丹藥,和煦的暖流慢慢地漾開,那股難熬的痛楚也隨之消散無蹤了。

養真看著身旁男子端美如玉的臉,笑道:“十三叔……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趙芳敬笑問:“好些了?”

“好多了,簡直像是救了我的命。”養真由衷感歎。

趙芳敬這才緩緩收手,又在她額頭輕輕地點了下:“是你先前貪嘴,吃了太多的冰,以後不許吃了。”

養真也知道是自己貪嘴所致,當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趙芳敬在她身旁落座,見她嬉笑如常,才從懷中掏出了那枚玄鳥玉佩:“你看。”

養真接過去,笑問:“你一直都隨身帶著?”

趙芳敬笑道:“仔細再看看。”

養真本以為這就是自己給趙芳敬的一枚,聽他口吻有異,這才又低頭看去,那畢竟是她生母留給她的唯一東西,自然是熟悉之極,當下便看了出來:“這不是我那個!羽毛少一根!”

趙芳敬這才把另一枚玄鳥令拿出來:“這才是你給的。”

養真睜大雙眼,將兩枚令牌比了比:“這、這……是十三叔你又叫人做的?可……”

趙芳敬歎了口氣,輕輕地把養真抱入懷中。

原來當初南詔內亂,叛臣襲入宮中,倉促中,南詔的大巫帶了公主匆匆出逃,為避免給追殺,便流落到中原。

沒想到給喬白所救。

南詔之人最是重情義,絕不肯欠人家的恩惠。

大巫通神知鬼,早算到喬白煞氣太重,命中無子不說,且注定早亡。

所以在大巫去後,公主故意跟喬白春風一度,因服了秘藥的緣故,果然有孕。

這才生下養真,也算是給喬白留下了一線血脈。

後來公主輾轉回到南詔,正一些老臣聯合起來,製住了叛臣,當即便把公主迎接回去,奉為女王。

數年來南詔因著手處置叛臣的事情,且女王不想自己生子之事給人知道,因此此事秘而不宣。

直到最近局勢穩定,又聽聞大啟將立的皇後正是喬白之女,所以女王才派了密使前來。

趙芳敬將此事跟養真說罷,養真如同夢中。

“十三叔……沒騙我嗎?”她呆呆地問。

趙芳敬愛惜地撫過她緞子般的頭發:“她在南詔,因國事關係不得親身而來。你……要是想見她,以後我會想法子。”

這消息來的如此突然,養真幾乎不能接受。

從小便當自己隻有父親,喬白去後,就猶如孤兒一般,多虧有謝氏跟趙芳敬,如今卻突然告訴她還有個母親。

養真的心情五味雜陳,淚卻先湧了出來。

終於她緊緊地抱住了趙芳敬:“我、我不要去見誰!我有十三叔,已經足夠了。”

而對趙芳敬而言,萬般操勞,費儘心機,如今得她這一句,也已是足夠了。

***

三個月後,司禮監終於將登基大典所需的一切準備妥當。

在新帝登基的同日,同時進行的還有封後大典。

不是以王家姑娘的身份,而是以養真自己的名姓,正大光明地成為趙芳敬的皇後。

當身著皇後的衣冠,從泰和殿前的白玉台階上緩步走向趙芳敬的時候,眼見他向著自己探出手臂,養真突然間又想起在自己六歲那年的瓊花之下。

十二年過去了,那個來迎接自己的翩翩少年郎,竟成了她無所不能的意中人。

也許,這就是世間最好的事了。

如同時光倒回。

趙芳敬微微俯身,星眸含笑:“以後,跟著我好不好?”

養真嫣然:“好啊,十三叔。”

小手輕輕地放在了趙芳敬的掌心,即刻給他緊緊握住。

眼神交彙的瞬間,執子之手,便是此生。

作者有話要說:好不容易寫完啦~有頭有尾,有始有終,有情有義。

曾說過這本是最順風順水無虐舒心類型的,是不是說到做到了啊~

先前我也連續說了兩次努力完結,追看的小夥伴們連一句反饋都沒有,現在終於到達圓滿的完結了,至少出來道一聲恭喜,順便撒個花兒吧,看我期待的眼神~。~

暫時開了個新文《姑妄聽》,算是全新的嘗試啦。緩口氣後,過兩天大概還有一本古言上線,喜歡的小夥伴可以先看新文,或者收藏此作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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