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晉江首發,禁止轉載(2 / 2)

幕僚欲言又止,陸相最近行事,愈發令人不解,他垂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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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的楚染閒來無事,挖了幾壇百花釀後就讓阿秀著人給太子送一小壇過去,自己留了兩壇,待回宮的時候,一壇獻給陛下,討好他。

待陸蒔回來之際,今年新釀的百花釀都不見了。

楚染回院繼續去做葡萄酒,照著冊子去做,步驟詳細,最後埋在了藤蘿下麵,拍拍手回屋子。

陸蒔照舊去上朝,朝堂上見到意氣風發的恒王,不過兩日就讓陛下回心轉意。

恒王立於太子身後,文質彬彬,看見陸蒔時行了半禮,道:“陸相近日喬遷,到時本王去叨擾一二?”

“恒王殿下怕是無法叨擾,府邸還未曾修繕好,實在是又臟又亂。”陸蒔道。

太子不知恒王為何這麼快就能入朝堂,心中不解,但見陸相麵色淡然,無波無瀾,他就不再言語,抵唇輕咳兩句。

沒過多久,皇帝登上禦座,他掃視一圈後,道:“武將後嗣乃是楚國希望,朕欲讓駐地武將們擇一幼子入京,朕親自教導,天賦高者,封侯賞爵。”

一言出,殿內朝臣大驚,陸蒔神色微變,恒王察覺後,自是洋洋得意。

太子也是一驚,要出口時,見到陸相朝他微微搖首,心中略一掙紮,忍著不再答話。

半晌後,幾位禦史先後上奏反對,殿內跪了一半的朝臣,太子掃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恒王身上,他眉眼皆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是他獻策?

以此來討陛下歡心?他心中惱火,如此做來,豈非寒了武將的心,誰來替楚國守住疆土。他實在忍不住,出列要阻止,剛想開口,旁邊有人先開口。

陸蒔執笏板出列,道:“陛下,臣覺得怕是不合適。”

“丞相覺得哪裡不妥?”皇帝打量她一眼,明顯不悅。

滿朝文武的視線都跟著陸相轉動,聽她道:“武將知曉您此舉,怕是會誤會,到時會適得其反。”

太子被她打斷後,也不好再說話,隻站在一旁裝作不知。

皇帝聽到這番話後也未曾大怒,反問道:“他們如何會誤會?”

陸蒔被迫道:“臣覺得不如給武將些許賞賜,幼子入京也保證他們的安全,如此,他們才可為陛下效忠。”

丞相一言,旁人跟著點頭,如今,陛下此舉是毫無反駁的餘地,想的也隻有安撫武將。

恒王卻道:“君命為上,就算是要了他們的腦袋,難不成他們還要反抗不成?”

此話甚合楚帝心意,其餘人包括陸蒔都不敢再搭話,恒王自大,已然是得罪武將。太子眉眼跳了跳,沒敢再插話。

此事一定,旋即命朝臣去辦。

退朝後,太子氣得麵色通紅,冷冷瞧了恒王一眼後回東宮。

恒王麵色得意,攔住陸蒔離去的腳步,笑道:“本王今晚設宴,丞相可否賞個麵子?”

陸蒔略一思忖,委婉道:“大夫囑咐三月內不可飲酒,怕是要辜負恒王殿下美意了。”

恒王瞧著她不大好的神色也未曾在意,畢竟他捷足先登,是人都會惱怒。他與丞相分彆後,回中宮去見王後。

此計是王後告知他,道是窺聽丞相的談話才得知此計,陛下忌憚的便是武將,如今恰好,有計,他放心了。

他回宮的時候,靈禕還在伺候王後用膳,見到他後,喜笑顏開,“恒王哥哥怎地過來了。”

“來瞧瞧我的靈禕。”恒王走近,摸摸她的額頭,又道:“今日可有好去處,晚上哥哥設宴,你要去玩耍嗎?”

“我出宮去玩玩,今日有花宴,我和阿嫂同去。”靈禕今日打扮得甚是明豔。

恒王一聽王妃也去,就未曾說什麼,打發靈禕退下去,自己親自伺候王後用膳。

王後比先王後還要大上兩歲,當年先王後去後,她憑著母家在朝的勢力得以封後,如今太子病弱,外祖家遠在西北,也無濟於事。

太子病懨懨的,就是不死,也是頭疼。

她吃了幾個蝦餃,問起今日早朝的事,恒王喜不自禁道:“今日陸相的臉色都變了,真是痛快,若非她出來攪事,兒怎地被阿爹斥罵。”

王後也跟著高興,道:“我也是回來聽著靈禕說了一句,不想竟是真的,在靈禕麵前,你可不能再提,她心裡對陸蒔極是歡喜,你莫要攪亂。”

一聽這事,恒王不悅,道:“母後該知,陸蒔與新平定親,終究是要成親的,您讓靈禕摻和作甚?”

“新平對陸蒔早就不滿,這樁婚事肯定不會成。靈禕有心,便隨她去了,你也不要阻止。”王後心氣極高,不想白白便宜了新平,就算靈禕得不到陸蒔,也要毀了這樁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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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旨意一出,郢都城內震動不說,邊境武將都是滿心不服,太子氣得病倒了,幾日未上早朝,東宮的守衛又嚴格許多。

朝堂上朝臣皆在觀望,不少人去丞相處打探,旨意下來得太過突然,幾乎沒有人知曉是怎麼回事,是何人進此言。

他們都很迷惑,話裡話外皆在試探,旨意早已往各地去了,不出兩月,武將質子就會入郢都城。

楚染聞訊時,在院內與教習師父對弈,她棋藝不好,陸蒔就給她請來師父教導,奈何她就是攤爛泥扶不上牆,無心去學習。

教習師父脾氣好,悉心教導,楚染學了幾日就不想學,奈何這人日日過來,趕都趕不走。

陸蒔在黃昏時回來的,她在前院將人堵著了,她今日穿得清爽,碧綠色的裙衫,發髻見斜插一根碧綠色的玉簪,腰肢纖細,袖口比起寬袖也窄了許多,行走間似荷葉搖曳。

她前幾日挖了陸蒔的幾壇好酒,心中也算暢快,她磨蹭到陸蒔跟前,“陸相回來,我有一事與你說。”

陸蒔目光落在她的腰間,眸色婉轉,淡淡道:“殿下棋藝學得如何?”

楚染轉身看了看庭院裡的花草,十分乖覺,回道:“甚好、甚好,我就是想問問那人何時走?”

她目光躲閃,幾乎不敢看陸蒔。陸蒔知曉她心虛,便道:“殿下何時走,她便何時走。”

“丞相到底是何意?”楚染語氣低沉,心中頗有些不痛快,陸蒔這當真討厭。

陸蒔緩緩向她走去,目光在她眼角上停留,道:“殿下與其學朝堂謀略,不如學學棋藝,或者女紅也可。”

“你什麼意思,讓我給你做衣裳?”楚染震驚,不可置信。

“殿下有意,也未嘗不可。”陸蒔道。

楚染好氣,瞪了兩眼,轉身就走,這人約莫是腦子不大好。夢裡的她就算是嫁給她,也未曾給她做過衣裳。

新平公主又被氣走了。

陸蒔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莞爾一笑,如今的楚染比起前世裡更為開朗些,不會整日悶沉沉。或許她的選擇是對的。

回書房時,她遞給幕僚一份冊子,道:“上麵的人都從朝堂上踢出去,貶出郢都城即可。”

幕僚接過,上麵有些人效命新平公主,他不知丞相何意,問道:“丞相這般一做,隻怕新平公主會對您心生怨懟,到時親事隻怕真的要退。”

“無妨,陛下知曉這些人效命殿下,留之無益。”陸蒔道。

楚帝心思深沉,楚染行事再小心,也會留下蛛絲馬跡,不如趁著他未曾懷疑,先將人打發出京。

幕僚歎氣,揣著冊子出去。

書房裡的陸蒔也拿著一份冊子去找楚染。

阿秀仿著旁人家的閨閣小姐的府邸,在院子裡搭了座秋千,楚染起初嫌棄,時日漸多,偶爾會上去坐一坐。

她坐著上麵,腳尖一等,整個人飛了起來,騰空而起,裙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陸蒔踏足後停下腳步,方站停,楚染警覺,腳尖落地,凝視著她。

麵色不善。

她滿腔怨恨,陸蒔走近,將冊子遞給她。楚染不知是何物,翻開後臉色煞白,驚得站起來:“你何意?”

“我欲將這些放出郢都城,在外磨煉三載,他們殿下接觸太深,陛下已然知曉,不如先斷了聯係,日後再說。”陸蒔委婉道。

這般一說,楚染也不是糊塗的人,隻是這些人一放,她在郢都城內就無人可用了。她猶豫須臾,道:“也可。”

無人可用與被陛下忌憚,她寧願選擇前者。

她聽話得很,陸蒔也放心,轉身欲走,卻聽楚染道:“丞相,今日好似回來得有些早。”

“署衙無大事,回來得早些,殿下有事?”陸蒔回身,拿捏不住楚染的意思。

楚染想問問外麵的事,奈何阿秀嘴嚴,一字都不說,她也是無法,就想從陸蒔處問上幾句,她不能直接說,想了想,就問:“連城何時入郢都?”

“約莫兩月後。”陸蒔道。

楚染不耐,諷刺道:“丞相真是惜字如金,不如回去吧。”她轉身坐在秋千架上,腳尖一點,秋千動了起來。

她最近脾氣不大好,被教習師父逼得有些頭疼。陸蒔本想走,見她眉眼耷拉著,心中一軟,緩步踏近到她身後,“太子一切都好,殿下勿要煩心,不如想想回宮後如何應付陛下。”

陸蒔伸手,輕輕推動秋千,她沒有玩過這些,曾見過陸家的妹妹蕩秋千,後麵的人就是輕輕推動繩子。

她清冷孤僻,平日裡不大與人來往,整日的時間都在處理公務,尤其是近日裡,楚染趴在牆頭,近子時都不見她回來休息。

今日卻是難得,楚染被她輕輕推著,如芒在背,晃了兩下後,才道:“你究竟如何想的?”

“殿下要什麼,臣儘力去做,唯獨退婚不成。”陸蒔道,不可退親是她的底線。

楚染腳尖觸地,陸蒔便推不動了,她道:“你為何不退親?”

陸蒔反問:“為何要退?”

“不退親,你與靈禕那麼親密做什麼,丞相出爾反爾,前些時日說我若隨你回府,你便將靈禕拒之門外,你如何做的?”楚染冷笑,她並非隨意揉捏之人,白白被人當猴耍。

陸蒔眸色帶笑,極為淺淡,道:“殿下計較這些作甚?”

“不計較,你便退婚,賴著我做什麼?”楚染心中燥得很,尤其是見到陸蒔平靜的態度,似是火上澆油一般。

陸蒔負手而立,道:“殿下心思,臣著實猜不透。”

楚染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冷冷的,“陸相心思,我也猜不透,不過陸相這般沾花惹草的性子,難不成以後還想納妾?”

她故意激怒陸蒔,就想知道她心中究竟如何想的。

誰知,陸蒔淡淡一笑:“殿下的心思倒也簡單,還有二十日便是你的生辰,也是太子的生辰,你若繡出一香囊,臣便放您回府。”

“繡香囊做什麼?”楚染頓愕,陸蒔的心思真是詭異,一時一個想法,想著法子折騰她。

陸蒔不答,轉身就走。

第二日便來了繡娘,楚染將人趕出去,誰知繡娘就是不走,氣得她腦門疼。

她幾乎從未接觸過這些,跟著繡娘學了幾日,繡了一對鴛鴦的香囊,算算時日不早,陸相回來也有□□日,她此時裝作回來,也可。

楚染將成品給陸蒔送去,道:“你要的香囊,我能回公主府了?”

“你繡的是什麼?春江水暖鴨先知?”陸蒔淡笑,想了想,還是得哄一哄她,於是,故作歡喜誇道:“鴨子挺像的。”

楚染:“……”

她直接將香囊奪了回來,不想與眼光不好的人多話,拿著香囊就走,回爐重做。

鴛鴦針線繁複,楚染難以駕馭,繡娘讓她繡些花草,楚染也信了,花了三日後尚可入眼。

陸蒔有了前次教訓後,未作點評,隻道:“殿下入宮,不如先討好陛下歡心,揭過此事。”

楚染與楚帝之間極為疏遠,不知該如何討好,她左右一思量,不得不道:“如何討他歡喜?”

她問得過於直白,陸蒔一怔,道:“殿下隨意即可,不如將你手中的香囊送於陛下,鴛鴦的即可。”

楚染分不清她到底出的是不是餿主意,那隻香囊早就被她扔箱底去了,隻道:“送鴛鴦做什麼?”

“帝後和睦,堪比鴛鴦。”陸蒔道。

楚染未作懷疑,便也應下,走時將那隻花草的香囊丟在陸蒔處,回去找這那隻鴛鴦香囊,自顧自道一句:“好似有點像鴨子。”

她不明白陸蒔之意,聽信她的話將香囊帶回公主府。

府內仆人見她回來後,歡天喜地,她方回,宮內楚帝下旨宣她入宮。

仆人擔憂,道:“陸相早已回來,您晚了這麼些時候,陛下怕是會不悅。”

“無妨。”楚染擺手,想了想,選了一件較為豔麗的華服,平日裡太過素淨,照著陸蒔之意,隻怕要做些改動才好。

華服自然需要釵飾搭配,她喚來婢女換衣,耽誤了些時間。

待入章華殿的時候,楚帝極為不耐,恰好宮人來奉茶,他接過後便砸了過去。楚染不敢奪,生生地受了,茶水滾燙的,燙得她微微蹙眉。

夏衣淡薄,肩膀處火燒火燎的,她展顏一笑,道:“阿爹可曾消氣了。”

“你且說說去了何處,走時說的好聽,去尋陸相,人家回來,根本就不知曉你回來,朕的臉麵都掛不住了。”楚帝氣道,他非溫和的君主,這般嗬斥,宮人內侍嚇得不敢言語。

楚染跪得筆直,作勢明媚一笑,無辜道:“阿爹可冤枉我了,我可是真的去尋陸相,隻是她行蹤不定,又不知兒她的去處,讓兒好生一通亂找。”

楚帝也並非真的生氣,做給朝臣看罷了,他冷哼一聲,不說話。楚染也就不跪了,站起身小跑著過去,低聲道:“阿爹,這次兒出去見識不好新奇的物什,郡縣釀的好酒可不比您的禦酒差,還有江南風景,山水如畫,那裡的繡活也是不錯,兒也要給您繡了一個。”

楚染巴巴地從袖袋裡拿出一香囊,獻於楚帝。

楚帝為君十多年,再好的繡活都見過,對楚染的香囊也不會多看一眼,指不定繡娘繡的,拿來敷衍他。隻是看到歪歪扭扭的針線時,頗覺好笑,“你的鴨子不錯。”

“阿爹,那不是鴨子。”楚染氣道。

“水裡繡兩隻雞也不大合適。”楚帝麵上帶了幾分笑意,心中怒火也散去不少。

楚染恰好事宜地與他撒嬌,帝王孤獨久了,也會放低姿態,道:“這件事朕不與你計較了,陸相病重,你卻出去玩,明日登門給她道歉。”

“為何道歉,她墜馬又非兒所為,兒親自去尋她,尋不到她罷了,百裡路、千裡路都走了,難不成還怪兒?”楚染不願意,眼中閃了抹怨懟。

恰好被楚帝瞧見,他冷了臉色,道:“讓你去便去,哪裡來那麼多話,太子病了,你也莫要去東宮打攪,衣裳濕了,去偏殿換一件再出宮。”

楚染不耐,行禮後就被帶去偏殿。

宮人將她更換的衣裳帶過來,她推門便進,不想殿內還有一人,她頓時一驚,目露詫異。

殿內設冰,十分涼爽,陸蒔坐於小榻上翻閱奏疏,見到有人陡然入內,抬首去看,楚染局促地立於門口。

楚染今日‘回來’,她是知曉的,但見她鬢間碎發散落下來,帶著些許狼狽,便不知發生了何事。

見到陸蒔在,楚染微鬆了口氣,展顏一笑時,卻見陸蒔冷漠地望著她。目光就如同看一生人,疏離間毫無往日溫和,她驀地一驚,整個人跌落在失望的湖底。

幾月來,她幾乎習慣陸蒔待她的態度,溫和中帶著揶揄、逗弄,這樣冷漠的陸蒔,很冷。她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引得她厭惡了?

肩處的疼痛也跟著散去了,方才疼得她難以忍受,現在毫無知覺了。她渾渾噩噩地看著陸蒔,陸蒔起身,衝她行禮,道:“臣不知殿下來此,叨擾您了。”

她行禮後,態度閒適,目光微垂,並非去看楚染,靜靜等著對麵人的答複。

楚染回過神來,心中多了一抹複雜的情感,她勉強一笑,道:“說叨擾,也該是我才是,先來後到,丞相自便。”

她跨進門檻的腳又收了回去,轉身就要離去,走了幾步卻見靈禕興衝衝地過來,一見她便是滿麵歡喜,“阿姐回來了。”

她笑意天真,不受束縛,好比是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鳥兒,且她毫無顧忌,想歡喜便歡喜。楚染不好失態,笑道:“靈禕怎地來了?”

“我給阿爹送點心,恰好聽聞陸相在,也順道來送些,阿姐可要吃些?”靈禕手中提著食盒,獻寶般地往楚染麵前伸了伸。

楚染抬頭看了一眼食盒,靈禕平日就愛研究些吃食,她似是漫不經心,並未在意,道:“既然如此,你且進去,我衣裳濕了,需快些回府。”

廊下兩位殿下見麵,丞相從殿內走出,見到靈禕過來,眼中閃過清冷。

靈禕來得似乎有些巧。

她立於殿門處,靈禕一眼就瞧見了,她歡喜地走過去,樂道:“陸相今日起色不錯,想來病也痊愈了。”

話裡透著關切,卻令廊下氣氛陷入凝滯。

楚染抬腳便走,陸蒔掃過一眼後,沒有再看,退後兩步與靈禕道:“署衙中還有事,臣需回去處置,殿下自便。”

“啊,也好,不過陸相將點心收下,我剛學的花糕,丞相試試?”靈禕眯眼一眼,像是一個急於與旁人分享美食的單純少女。

陸蒔沉吟片刻,伸手接過,道:“謝殿下。”

“陸相快去,我去給阿爹請安。”靈禕衝她擺擺手,笑意純真。

陸蒔拎著食盒,匆匆離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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