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孩子(2 / 2)

陸相走出書房回主院後,就看到廊下醒目的花草,她腳步一頓,略微不解:“怎地壞了?”

“您不曉得,靈禕公主送來三壇自己釀的酒,殿下拿來澆花,說是極為相襯,就澆壞了。”婢女戰戰兢兢地回答。

誰知陸相不怒反笑,眉眼染著笑,“確實相襯,搬出去。”

婢女站著不敢動,“殿下說放上七日才能搬出去。”

屋內的人聽到外麵的話,走出來道:“陸相覺得好看嗎?”

“好看。”陸蒔掃過一眼就牽著她的手回屋,吩咐婢女:“聽殿下的。”

楚染甚為滿意,捧著陸相的臉,在她唇角上輕輕一碰,眸色清亮:“陸相真乖。”

她親完就跑,陸蒔伸手攔住她,將人拉入懷中,扣著她的腰:“殿下就這麼一句?”

兩人慣常打鬨,婢女習以為常,順手將門關好,遠遠地避開。

屋內楚染沒有掙紮,在她唇角又碰了碰,“好了好了,你且放開我,不心疼你的花?前些時日陸相得空就會澆花,讓人盯著些,莫要受凍了,如今被她弄死了,竟也沒有生氣。

“殿下生氣以酒澆花,臣去找誰訴苦?”陸蒔凝視她,似笑非笑。

“陸相去找靈禕說去,酒送兩壇不成嗎?偏偏又是個三,怪她。”楚染眼睛眯著,透露著幾絲不屑,將陸蒔的手從自己腰間拿開。

她的力氣比陸蒔大,平日裡都是讓著她,真是不願讓抱,陸蒔也拿她無可奈何。人從自己懷裡溜走,陸蒔默默歎息,“殿下強詞奪理。”

“那又如何,陸相本事好,讓那些花起死回生如何?”楚染走到內室的腳步一頓,幽幽看著她,眉梢揚起。

陸蒔見過幕僚,本有些疲倦,卻見她吃醋,心中好比漾過一池春水,暖意撩人。她淡笑道:“怕是不能。”緩步走過去,在吃醋的小貓耳邊輕聲道:“起死回生是不能,但殿下哭一哭,臣就不計較了。”

“陸相、恬不知恥……”楚染想了須臾也隻想到這麼一句話,陸相這些時日不太愛管事,似是要放權,還是任由恒王蹦躂,許多事都選擇放手,在家裡與她玩鬨的時日也就久了許多。

前些時日,她還提議在清河做生意,同海遠相聯係,將眼光從郢都城挪出來,不與霍家爭,竟有時間寫成一本厚厚的策略,讓楚染去看看。

楚染對陸蒔的依賴愈發深,但凡她的話都會聽一聽,海運分來的錢遠遠不夠支持連家的軍需,將陸蒔的策略看過後,也動了心思,巴巴地跟在她後麵去問後續如何。

陸相有些討厭,策略寫得略微深奧,許多之處都看不明白,楚染隻好去請教,一來二去,相處的時日也比以往多了很多。

她口中罵著恬不知恥,陸相卻翻開策略,淡淡道:“前些時日誰口口喚臣先生。”

楚染將策略奪過來,“陸相十分討厭,策略之處還存許多疑惑,故意讓我去問你。”

陸蒔無奈搖首:“殿下自己知識不紮實罷了。”她走過去,將策略放下敲了敲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原本以為殿下很聰慧,不想諸事不通。”

“你嫌棄我?”楚染品出其他的意思,諸事不通不就是嫌棄笨?郢都城內能有幾人同陸蒔這般早慧,她咬牙諷刺道:“陸蒔是諸事皆通,最通的還是那些畫冊。”

她將畫冊二字咬得很準,新陽給她之後竟不曉得收斂,拿著糖果子大搖大擺地出了相府側門,阿秀跟著陸相多年,一看就知有問題。

新陽也是沒出息,陸相隨意一問就全盤說了出來,這大概就是世人口中的豬同伴。

陸蒔今日甚是閒暇,她從身後攬著楚染,低聲道:“近日無事,殿下可想去彆院住幾日?”

“陸相最近甚是閒暇,我才不去,你畫冊看完了?”楚染不想搭理她,最近陸老夫人總是下帖子請她去陸二爺的新府邸。

陸懷思在朝威望愈發高,戰船一事有他一半功勞,陛下將他放在吏部,老夫人高興過了頭,對於分家的惱恨事也不提了,日日炫耀她家二爺本事如何,聽得她耳朵都生繭了。

陸相近日無事,她就時不時問一句怎地不忙,是不是陛下惱了。陸蒔就當作沒有聽到,她應付老夫人的時候,發覺畫冊不見了……

想都不用想是誰人拿走了,去要時,恬不知恥的人又不給她。

“你怎地就知道我藏在哪裡了……”楚染小聲嘀咕一句,說來也是奇怪,陸相好似對她十分了解,每次藏些好東西都能被她找到了。

陸蒔聽到這句嘀咕的話,不覺一笑,前世裡楚染就愛將東西往妝台裡藏,那裡藏著許多首飾。她鮮少去觸碰,久而久之就成了楚染一人之地。

今生誰知她這習慣竟還未曾改變,隔上幾日去看看就會看到新奇的小玩意。成親後第一次,她就將小金鈴藏進去,後來還不曾發覺,堂而皇之將畫冊放進去。

陸蒔不用去想,就看見了,細細一想,就知是新陽送來的。

她看著楚染苦惱之色,彎唇一笑,“你想看就自己去找。”

楚染一驚,“你藏哪裡了?”

“殿下自己去找,告訴你做什麼,臣既然能找到殿下所藏之地,殿下就該自己去找回來,這也算公平,不欺負你。”陸蒔指尖劃過她的耳畔,她將人拉入懷裡,低聲道:“殿下該償還臣的花。”

楚染推開她:“先沐浴。”

說罷就走出屋子去沐浴,陸相好生古怪,下次再藏換一處,就是可惜那些畫冊,她忙於海運之事,還未曾去看,又便宜了陸相。

她憤恨地去沐浴,回來時陸蒔伏於案上寫東西,她走過去一看,是給策略添些策略,她想而未想就走開,不料陸蒔將她拉住,“殿下不來看看?”

“你先寫就是,我晚些再看。”楚染不去理會,奈何陸蒔抓住她的手,她隻好走回去坐下,看著她寫。片刻後陸相停筆,側身凝視楚染的側顏。

楚染察覺到她的視線後,嫣紅的唇角抿了抿,眸色映著陸蒔清冷的眉眼,清冷與灼熱之間,似是在慢慢融合。她低頭看著她的一雙手,指尖纖細,白皙如釉,她微微低眸,握著她的一雙後,而後親了親手背。

兩人似有默契,陸蒔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貼近、貼近,清冷被灼熱慢慢代替。

楚染被抵在案上,被一本正經的人逼得毫無退路:“陸相近日就研究這些了?新陽快成你的妹妹了,下次她有難,陸相若不搭救,隻怕會真的對不起她。”

“新陽不會有事,她有明妃,何須我去救。”陸蒔眸色平靜,就像是平日處理公文一般,態度嚴謹而肅然。楚染氣息微深,思考這句話,而後主動攀上陸相,“陸相不如先與我說說如何找到的?”

前世之事不好說,陸蒔不答,看著她如水清澈的眸子,感知她的炙熱,心裡濃濃的冰冷被淡淡的欣喜所掩蓋,楚染到底是不同了。

至少在前世不會任她欺負,至少在第一次金鈴不見之後,不會再將東西藏於妝台上。

她不回答,楚染就不會滿意,身上寢衣被撥開後,先道:“陸相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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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東宮設宴,邀請楚染與陸相,算作是小小的餞彆宴,本是邀請恒王,誰知恒王出城而去,新陽一人去赴宴。

散席後,太子留下阿姐,望著外麵蕭索的景色,眸色處湧動著深淵般的沉鬱,“阿姐不喜歡阿楠?”

“我喜歡她做什麼,免得你吃醋。”楚染漫不經心,幾月裡兩人的關係疏離很多,但凡太子有事,她還是會挺身而出,這是多年的習慣養成的習慣。

太子單純一笑,厚重的冕服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的神態帶著威儀,他握著楚染的手,低聲道:“我本想帶阿楠走,可舟車勞頓,她不能走,你看在未出世的小侄兒份上多加照看一二。”

“她、她有孩子了?”楚染一時頓愕,拂開太子的手,而後握著自己的手腕,前些時日她拿話搪塞太子妃,阿楠若有子嗣,她大開抱去撫養。

不想這麼快就發生了,她直視太子的懇求:“東宮之內的事,你大可托付太子妃。”她久居宮外,宮裡的事皆不在她的掌控裡,讓她如何去幫。

太子苦笑:“她若有這個本事,我何須來求阿姐。太子妃看著敦厚知禮,實際心中狹隘。若真是狹隘也就罷了,偏偏無能力掌控東宮,我放心不下。”

楚染心裡五味雜陳,太子有子嗣自然是好事,她渾渾噩噩地答應下來:“我儘力就是了。”

世間要多一人與她血脈相關,其中不知該喜還是愁,腳踩浮雲一般走出東宮,宮外相府的馬車在候著,正欲上車時卻見靈禕從馬車上下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