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癮上來了唄。”
說著又想去拿啤酒，隻是酒都被餘辰掃到了腳邊，她要拿，必須整個人傾過去，那勢必會跟餘辰有肢體接觸。
她猶豫了幾許，覺得不是很劃算，隻能作罷。
餘辰捏住範婉婉的下巴，漫不經心地輕輕摩挲著，講出來的話也顯得有幾分涼薄：“範婉婉，你覺得我是這麼好糊弄的人還是覺得你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你計較？”
“那請問你想跟我計較什麼？是你問我的，我回答你了，至於說真話還是假話，那是我的自由，信不信是你的權利，你是警察還是法官？我必須對你說真話？”
“怪不得你媽說你今天吃了炸|藥，沒一句話不是在煽風點火。”
範婉婉聽到餘辰提及範母，秀氣的眉頭緊蹙，臉上的假笑也蕩然無存，“她說什麼，你都彆信。”
“既然回去不開心，就彆蠢得送上門讓人蹂|躪。”
範婉婉：“今天的我還是扳回了一場，氣得他們估計都吃不下團圓飯了。”
“你要這麼解氣，就不會躲在這裡舔舐傷口了。”
“誰舔舐傷口了？我不能是開懷暢飲嗎？”範婉婉不服地反駁。
“嗬。”餘辰發出一道冷嗤，“換位置，回家了。”
“你不是開了車過來嗎？”
“所以呢？你準備以這副樣子開車回去？”
範婉婉低聲回道：“我沒準備回去。”
餘辰開車的動作頓住，重新轉過身來，一直以來都沒有波瀾的眼睛總算起了情緒波動，“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淡，但是範婉婉隻察覺出其中的冷冽逼人。
她微抬下頜，直麵著他，一字一頓地回道：“餘辰，我今天沒準備回去，還有明天，後天，甚至是以後每一天。”
餘辰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整個人透著一股懶散的氣息，“把話說明白點。”
範婉婉被他冷淡的反應弄得有幾分窘迫，雙眸枯澀，眨了眨才不至於紅了眼，她靜了片刻，說道：“我想離婚。”
“當初是你說結婚的。”
“嗯，所以現在由我說離婚，很公平對吧？”範婉婉還附上一個標準笑容，同時還從後座拿了個文件袋，“我讓律師給擬了一份離婚協議，你要是有什麼不同意見，都可以談。”
餘辰的眼神釘在她的身上，叫她發慌得厲害，看著幽靜如枯井，卻又像蟄伏已久的野獸，有著最鋒利的爪牙，能隨時將人撕碎。
範婉婉怯懦地又一次開口：“你如果覺得我提離婚傷了你的自尊，你可以對外製造個什麼對你有利的聲明，我全力配合。”
“為了離婚，我讓你乾什麼你都答應？”
“也不是，畢竟我隻是凡夫俗子，有些承受不了的事情，我開不了空頭支票。”
餘辰的兩指捏住她的臉頰，虎口正好扣著她的下巴，他手上的力道並不輕，直接讓範婉婉變了臉色。
兩個人挨得很近，近到餘辰能清晰地看見燈光下她臉上的白色絨毛，範婉婉是個非常注重自己形象的人，她一套護膚流程走下來，足夠他批完一打文件，自然皮膚白皙滑膩。
此刻因為染了酒意的關係，蘋果肌微微泛著紅，將整張臉點綴得更為精致嬌豔。
餘辰：“你覺得我是什麼人？想結婚就結婚，想離婚就離婚的冤大頭？”
“是我逼你娶我，現在離婚也算是解脫不是嗎？”因為被捏著臉頰，範婉婉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意思足夠表達清楚。
餘辰的嘴角勾起極深的弧度，隻是摻著過分的冷意：“解不解脫，還輪不到你替我做主。”
範婉婉愣怔了幾秒，眉眼微挑，閒散地說道：“餘辰，你該不會舍不得我了吧？”
隻是她的話依舊掀不起餘辰一點點的波動，他麵不改色地回應她：“又要找一個人結婚很麻煩。”
範婉婉知道不該有期許的，她有這個心理準備，隻是真當聽見他說出這麼毫無感情的話，心臟還是像被一隻利爪扼住了似的，蔓延著尖銳的痛。
“你先看看離婚協議吧，而且你再這麼抓著我，我下巴要脫臼了。”
餘辰看著範婉婉毫無血色的臉頰，手上的力道漸漸鬆了，他冷眼瞥了瞥她手上的文件袋，不屑地開口：“不必看了。”
“那我直接跟你說協議內容吧，你沒問題在上麵簽字就行。”
餘辰一言不發，範婉婉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靜了片刻，隻好開口說道：“我們沒有孩子，所以隻針對財產說一下，我沒賺過錢，但是兩年以來我自認在餘太太這個位置做得還算稱職，跟你要一套房子跟一千萬覺得合情合理。”
餘辰：“說完了？我當你是今天喝多了胡言亂語，現在回家。”
“餘辰！我沒胡言亂語，我想離婚！”
“我也說了又要找一個人結婚很麻煩！”餘辰的音量也不由提高了幾許。
範婉婉的唇角漾開苦澀的笑意，她就是個剛好出現的合適結婚對象而已。
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那如果我給你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呢？”
餘辰的指尖微顫，但被他的不動聲色給掩蓋了，他直直地望著範婉婉，問她：“你是鐵了心要離婚？”
“是，我想跟你離婚。”
“那你不妨先說說這兩年都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提離婚？要是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我可能會考慮一下。”
範婉婉看著依然沉斂的餘辰，她沒有他這樣的心理素質，能在離婚這個話題上保持著高度冷靜的態度，甚至還能像在談判上一樣拋出問題來反問她。
“過不下去了還不行嗎？”她垂下眉眼，語氣中透著疲憊。
“我以為這樣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怎麼就過不下去了？”
“我……”
“你要是這麼敷衍我，我想我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裡聽你說廢話。”
範婉婉有些崩潰：“你為什麼不肯離婚？”
“理由我前麵說過了。”比起她的歇斯底裡，餘辰沉穩得不像話。
“行，我一定給你物色一個比我合適千百倍的結婚對象，到時候你彆找借口了，不然我以為你愛上我，舍不得離婚了。”
餘辰不置可否：“在那之前，你就安分地待在餘太太的位置上吧。”
範婉婉的悶氣又團在了胸腔，嚴重阻礙她的呼吸。
最終還是餘辰開了範婉婉的車，兩人一起回的家。
習慣使然，兩人踏入主臥後，範婉婉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以他們目前的狀態，不適合睡一張床，剛想趕人出去，餘辰已經早一步將人橫抱了起來。
範婉婉麵紅耳赤地吼道：“餘辰，你有病？我們在談離婚！”
“那麼離婚之前，你是不是還得儘餘太太的義務？”
“義他媽鬼的務！”
“原來你喝醉了還會爆粗口。”
範婉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說不出的煩悶，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心情，我根本不想跟你做，你真的有需求的話，找彆人吧，我不介意。”
“找彆人安全隱患太多，你覺得我是這麼蠢的人？”
這裡的安全隱患自然不單單指身體上的，範婉婉申明道：“我絕對不會找人拍你們，說你出軌的。”
“你說的謊話太多了，我信不過。”
說話的間隙，範婉婉已經被丟到了床上，沒錯，是丟。
餘辰這人的床品還是很好的，從來沒用過這麼粗魯的動作，隻是今天可能真的有被她傷到自尊，全然不顧自己紳士的形象。
範婉婉有些怵，剛想逃脫，腳踝就被他拽住了，一股冷意直接從腳底迅速地竄至她的腦袋。
她慌亂之下隨口胡謅道：“餘辰，我今天來大姨媽了。”
“又撒謊。”餘辰笑得漫不經心，“你哪一天我不知道？”
“餘辰，就算我們現在還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不願意，你這種行為依然叫作強|奸！”
餘辰脫掉自己的衣服，健碩的胸膛在燈光下顯得蠱惑十足，他俯首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道：“不願意？那麼我們來看看你怎麼個不願意法？”
範婉婉的身軀驀地僵住，她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兩個人在床上默契合拍的程度足夠讓她愛上這種食髓知味的事情。
“餘辰，不要。”範婉婉的淚水從眼角落下，她並不想示弱並不想在他麵前哭，隻是她感覺現在脆弱得不行，繃了太久的弦一旦斷掉，所有的一切都支離破碎了。
餘辰的指腹撫過她的眼淚，幽暗的眸底如一汪深潭，望不到儘頭，辨不出情緒。
偌大的房間裡頓時變得靜悄悄，一絲嗚咽聲從範婉婉的唇齒間溢出，她的眼裡盛滿淚水，直勾勾地望著上方的男人，低語道：“我不是工具人，我不想做還不行嗎？”
餘辰忽然冷嗤出聲：“可是我想做，你要是想告我強|奸的話，我會給你做點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