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救命啊有變|態——
......
喬安經曆了難以用語言描述的一夜。
皇帝緩緩舒了一口氣,饜|足地撐起身,翻過來又把她抱到懷裡。
她精致的發髻早散開了,柔順的長發絲絲縷縷垂下來,皇帝愛不釋手地撫了又撫,心滿意足地親親她汗濕的鬢角,把自己的外袍拽過來給她蓋在身上。
喬安被翻來覆去攤了一晚上,已經被攤成了一個圓潤芬芳的煎餅,兩眼無神盯著前方,儼然一條沒有夢想的死魚。
皇帝根本不在意她的冷漠,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一樣不斷親親蹭蹭,他但凡有尾巴,熱情得恨不得能當場開個屏。
喬安慢吞吞推開他的臉,軟綿綿說:“不要親了...”
“要親。”
皇帝摟著她,一臉柔情似水,一點看不出剛才禽|獸附身的狂亂樣子。
他看著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滿眼溫柔小意,輕輕摸著,心疼說:“都是朕不好,朕沒忍住,給我們乖寶兒嚇壞了,快來親親,親親就好了啊。”說著唇湊過來又要來膩歪。
喬安小腦袋往後躲了躲,皇帝非要往過來貼。
喬安委屈了,委屈的她當即給了皇帝一記小拳拳。
“...”皇帝臉色瞬間一變,捂著胸口撕心裂肺咳咳咳起來——
“你剛才每次都這麼說的,我再也不相信了,都說不要親了...”
喬安慢吞吞說:“再親打屎你哦~”
皇帝:“...”
完了,看來真是把人給惹急了。
皇帝這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看著喬安的眼睛簡直柔得能滴出蜜了,彆說被她錘兩下,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給她摘下來,被錘了也是一點脾氣沒有,又顛顛湊過去,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哄她:“心肝兒你可彆生氣,不高興你就再打朕,可彆氣壞了自己,得給朕心疼壞了...”
喬安聽著旁邊皇帝喋喋不休不帶重樣的甜言蜜語,可惆悵地歎了口氣。
都這樣了,湊合著過吧,還能離咋地?
草原晚上的風很冷,之前沒感覺,現在漸漸緩過勁兒來,冷風一吹過,給喬安吹得一個哆嗦。
皇帝顧不得逗她,連忙把衣服給她披上,喬安扭了扭:“想洗澡。”
“水太冷了...”
皇帝看她很不舒服的樣子,想了想,快步到湖邊砍了些灌木柴回來,利落地堆成柴堆,點上火,用水壺盛滿水架在上麵,然後把她抱到懷裡:“再等一會兒,水燒熱了給你擦擦。”
皇帝陽氣壯,即使隻披著件單衣身上都熱乎乎的,喬安窩在他懷裡,沒一會兒就舒服地眯起眼睛。
水燒開了,皇帝用帕子沾了熱水,喬安不好意思地要接過來:“我自己來。”
皇帝知道她害羞,也不逗她,把帕子遞給她,又用衣服給她遮住:“風冷,就這麼擦吧,朕不看就是了。”
喬安糾結了一下,還是覺得乾淨比較重要,就跟小倉鼠似的吭哧吭哧低下頭去,擦了好半天,小臉都悶紅了才又鑽出來,紅著臉把帕子扔柴火裡毀屍滅跡。
小可人疼的。
皇帝無聲地笑,低頭又在她額心親了親。
這時,喬安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餓了?”
喬安乖乖點頭,伸手去夠包裹裡的乾糧,皇帝哪兒舍得她啃那又冷又硬的東西,忙拉住她:“你在這兒坐會兒,朕給你烤魚吃。”
說著皇帝直接站起來往河邊去。
反正也要抓魚,皇帝乾脆把汗濕的中衣也脫掉,赤著上身走進湖裡
他的背脊寬闊,腰線卻勁瘦,流暢漂亮的肌理如雕塑般深刻立體,在月色下幾乎泛著光,喬安抱著衣服呆呆看著他,尤其在看到他背上縱橫交錯的撓痕的時候,臉一下紅了。
“嗷嗷——”
小雪狐不知打哪兒躥回頭,探頭探腦瞅著她,喬安已經沒心情和它計較它偷跑的事兒,一把抱住它,直接把頭埋進它白絨絨的長毛裡
完了,她臟了,她再也不純潔了嗚——
湖裡的魚不少,因為沒人捕,又肥又傻,皇帝輕鬆抓了四五條,扔到岸邊,然後簡單擦拭了一下自己,就拎著魚上了岸。
他一回來就看見被喬安抱在懷裡的小雪狐,心裡很不樂意。
這小破玩意兒,不就是長得可愛點嗎,怎麼就讓她這麼稀罕,到哪兒都帶著,她對他都沒這麼熱情。
看見沉著臉皇帝,小雪狐烏溜溜的眼睛一轉,軟綿綿就往喬安懷裡鑽,還故意發出又細又嗲的嗷嗷聲,粘膩的尾音拉得老長~
給皇帝惡心得不行。
小雪狐得意得幾乎要唱出調:“嗷~嗷~~
讓你敢扔小狐狐,讓你對小狐狐的安安醬醬釀釀!呸!氣死你個大壞蛋!
皇帝冷眼盯著它半響,出乎意料的沒說什麼,而是在喬安旁邊坐下,把魚架到火堆上烤。
皇帝嫻熟地在魚身上一層層撒上調料,沒一會兒就有濃鬱的香氣彌漫開。
喬安和小雪狐同時吸了吸鼻子。
喬安身體特彆誠實地往皇帝身邊蹭了蹭,皇帝一手摟住她,一手把魚串拿下來遞給她。
魚肉外皮微微泛焦,喬安拿著吹了吹,遞到皇帝嘴邊,皇帝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笑著又推回給她:“嗯,朕吃過了,乖吃吧。”
喬安美滋滋地端過來,吹著熱氣小小口咬上去,瞬間滿口魚肉的焦香,她眼睛亮亮的:“好好吃,和上次吃你烤的兔子一樣好吃。”
皇帝架上新的一條,挑眉:“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一部分。”
喬安有手比劃了一下:“那天我從洪水上衝下來,做夢夢到的,你還說要給我烤羊腿。”
“就記得吃。”
皇帝麵露嫌棄,眼神卻很溫柔:“草原羊肉最嫩,下次給你烤。”
喬安開心地點頭,又把魚喂到他嘴邊,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心滿意足。
唯一不滿的是小雪狐。
它可憐兮兮扒著喬安的手,饞得眼睛水汪汪的。
喬安正要撕下來一塊喂給它,皇帝慢悠悠說:“狐狸不能吃油膩帶鹽的,不僅掉毛,還容易腎虧。”
小雪狐:“...”
小雪狐整個狐都驚呆了。
神你媽腎虧,你全家都腎虧!以己度狐你蛇精病吧?!
喬安也驚呆了,但是她是嚇呆了,趕緊把烤魚舉高,嚴肅對小雪狐說:“不行不行你不能吃!”
小雪狐嗷嗷慘叫,聲嘶力竭表示彆聽大壞蛋嗶嗶自己一個狐狸精吃鹽杠杠的一點事兒沒有,然而喬安為了它的身體健康,堅決不給它吃,饞得它一邊叫一邊流口水,場麵一度相當慘烈。
喬安宛若被熊孩子哭喊要玩具的老母親,表情無奈心累異常;皇帝聽著那鬼哭狐嚎,一直皺眉,冷不丁伸手拎住她後頸肉,又把狐狸扔了出去。
小雪狐再次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曲線,然後“撲通”一聲墜進湖裡,慘叫聲戛然而止。
喬安:“...”
“它不是饞魚嗎,湖裡有的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皇帝若無其事:“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喬安:“...”
最後心滿意足的皇帝抱著吃飽喝足的喬安抱著生無可戀的狐狸在朝陽的餘暉中踏上了歸途。
戰鬥在破曉時分就已經結束,吉利和一眾突厥將領死傷殆儘,失去指揮的突厥軍隊在猝不及防的進攻下潰敗而逃。
這次朝廷與秦王的軍隊的主要目標都是突厥,在突厥潰敗之後,雙方不過蜻蜓點水地交了交手,就不約而同鳴金收兵,帶著戰利品各回各家。
朝廷軍隊在欒城暫駐,短短一夜,喬安再次回到了欒城,終於滿足地吃到了她眼饞的糖葫蘆。
進了欒城,皇帝身上的悠閒懶散一下子消失了,他像是一層層重新披上了戎裝甲胄,飛揚的眉峰壓低,含笑的唇角泛著涼意,眼底一寸寸染上深邃幽深的色彩。
等馬停在欒城府邸前,一眾將軍們匆匆趕來跪拜行禮的時候,他已經重新變回了那個鐵血強硬的帝王。
皇帝翻身下馬,又把她抱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神色歉疚:“朕這幾日得忙了,怕是沒時間陪你,你彆生氣,朕晚上再去看你。”
喬安趕緊說:“不用不用,你忙你的,當然是國事重要嘛。”
皇帝愛極了她這個可愛模樣,捏著她的手,又忍不住放到唇邊親了親,才不舍說:“好好歇著,朕走了。”
喬安乖乖點頭,看著皇帝轉過身,臉上溫柔的笑容一瞬間被冷硬取代。
...簡直像會變臉一樣。
喬安暗暗咂舌,看著皇帝被一眾官員簇擁著快步離開,她撓了撓頭,轉道往後院走,沒走兩步就迎上淚眼汪汪衝過來的侍女蘭芳:“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奴婢想死您了娘娘——”
喬安:“...”
這撲麵而來的熟悉畫風。
喬安在蘭芳的服侍下終於脫下了那身看似雍容華貴實際已經皺巴得不成樣的鳳袍,又摘下了一頭比她腦袋還沉的發簪。
蘭芳看見她身上的紅印時,瞬間瞪大眼睛,就在喬安尷尬得恨不得鑽地下的時候,蘭芳捂著臉嗚嗚喜極而泣:“娘娘回來了,陛下也好了,真是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
喬安:“...”
哦,忘了皇帝還有個“不舉”的傳聞呢。
喬安舒舒服服泡了個澡,裡裡外外洗了個乾淨,蘭芳端上一碗甜羹,喬安正好吃魚吃鹹了,吃得很歡快。
蘭芳在旁邊把這些日子朝廷發生的事兒都一一跟她說,喬安邊吃邊聽,若有所思:“所以裴顏帶著裴家軍正在趕來的路上?”
“正是呢。”
蘭芳很是感慨:“誰能想到淑妃娘娘竟然就是裴小將軍,聽說裴小將軍突然出現在前線,打了突厥一個措手不及,如今又帶大軍趕來,正是如虎添翼啊。”
“裴家的軍隊,禁軍,還有益州梓州幾州之前調撥來的軍隊,這麼多人,這是要打大仗啊。”
喬安卻皺起眉:“可是廣江堰之前決堤,瘟疫又沒遏製徹底,這時候打仗,得死多少人。”
古代運輸可不像現代那麼便捷,十萬上戰場的軍隊恨不得有十萬護送糧草的民兵,之前益州被瘟疫害得一度十室九空,哪裡找這麼多壯丁來?又哪來的這麼多物資糧草?
就算不提這些天價的人力物力消耗;可是打仗就要死人,戰場上屍體的處理極為不便,一個鬨不好又要爆發傳染病,那不全完犢子了。
喬安知道皇帝不是秦王那種由著性子乾事兒的人,他很沉得住氣,按理說不會因為秦王或者突厥的挑釁就在這個時候擴大戰局,怎麼他也得等後方穩定了才開戰啊。
“誰說不是呢。”
蘭芳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娘娘,之前似乎隱約有傳聞,那廣江堰...是突厥挖開的。”
喬安瞪大眼睛:“什麼?!”
“奴婢也隻是聽說,要不然那廣江堰年年修繕,就算地方官員們再貪,也不敢耽誤這麼大的事兒啊。”
蘭芳說:“自您被洪水衝走失蹤,陛下大怒,一應官員全部抄家問斬,陛下派範大監親自沿著決堤了的河道搜查,在堰頭入口處發現了被掘過的痕跡,又順著調查...後來範大監隱約對奴婢透過口風,似乎跟突厥脫不了關係。”
喬安沉默了很久。
深夜,皇帝才抽身過來,喬安正坐在桌前撐著下巴發呆。
皇帝微微一怔:“怎麼還沒休息。”
他坐到軟榻上,把她抱到懷裡,輕輕去揉她的腿:“上藥了嗎?還疼嗎?朕給你揉一揉。”
“不用不用。”
喬安一個愣神,皇帝都快把她褲子扒下來,她趕緊扒住褲腰帶,按住他的肩膀,嚴肅說:“你不要搞顏色,嚴肅點,我有正事要問你。”
皇帝其實也隻是逗逗她,看她這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往後歪了歪身體,輕笑說:“好啊,皇後說,朕一定知無不言。”
喬安:“廣江堰是不是突厥挖的?”
皇帝愣了一下,也沒有問她是從哪裡知道的,頷首:“是。”
喬安瞪了瞪眼睛。
廣江堰被挖開,洪水淹了大半個西南,這是整個大周十年都沒有的浩劫。
喬安:“所以你要打突厥?”
“是,也不是。”
皇帝冷靜說:“朕不是為了報仇才報複突厥,而是因為已經是冬天了,突厥苦寒,衣食無著,向來靠搶掠大周邊疆度過寒冬,如今大周西南洪水,國力受損,突厥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很快就會集結部落向大周進攻,朕要先發製人,否則後患無窮。”
所以即使會死人,即使會死很多人,也必須要打,要在這個時候打。
突厥是豺狼,他們始終垂涎著大周的豐腴,他們會抓住任何虛弱的機會狠狠將大周蠶食撕碎。
所以越是虛弱的時候,越是要強硬、要不惜代價地震懾住他們,從一開始就絕不能放縱。
喬安咬了咬唇,又開始摳手。
皇帝有些心疼,他愛憐摸了摸她的臉,輕聲說:“好孩子,朕知道你心善,但是你管不了所有人,朕也不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我覺得也許我還能行。”
喬安遲疑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慢吞吞抬起頭:“陛下,您有沒有聽說過...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