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三十四)(2 / 2)

他還要怎麼卑微,他還要怎麼像狗一樣搖著尾巴祈求她嗎?!

李稷覺得自己的臉色應該陰沉冷漠得駭人,但是在喬安的眼裡,他紅著眼眶看來的時候,像個受儘了委屈的少年郎。

她看著他轉頭就走。

喬安額角青筋跳了跳,大喝:“你站住!”

李稷頭也不回。

喬安也來了脾氣。

她都那麼認真和他表白了,她什麼時候對彆人這樣親密過?他瞎嗎?他憑什麼不當回事兒,還搞出那麼傷心欲絕的樣子,疑心病辣麼重,戲辣麼多,天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當自己是什麼虐戀情深女主角嗎?!

喬安叉腰:“你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明天我就去西域!”

李稷腳步驟然一頓。

她看著他緊緊攥著拳,被攥緊的骨骼幾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幾乎以為他會扭頭就一拳打過來。

然後他又走了,大步流星往外走。

喬安頓時頭痛。

完犢子了,真給人整急眼了。

說這樣的威脅都要走,喬安已經不對現在攔下李稷抱希望了。

她撓了撓頭,正打算等他回去冷靜一下,過些時候她再去哄他的時候,就看見李稷在門前頓住。

他扶著簾帳,緩緩佝僂起身體,劇烈地咳嗽起來。

喬安心頭一跳。

她不知為什麼有點慌,加快了步子跑過去,扶住他手臂:“你怎麼了?”

李稷想推開她,喬安這次沒有縱容,很強硬地扶著他胳膊:“給我看看。”

他置若罔聞,隻垂著眼,抵著唇自顧自咳嗽,喬安看著他這樣子莫名有點來氣,她拍了拍他後背,在他咳聲稍緩的時候,頗為強硬地把他拉到自己的臥榻上。

他站在那裡不動彈,她硬是按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坐下,轉身就接了杯泡過草藥的溫水過來,遞給他:“喝水。”

李稷不接,喬安聲音漸冷:“你彆惹我生氣,我的力氣你是知道,你自己不喝,我就給你灌下去。”

李稷臉色蒼白,他抬眼,黑漆漆的眼睛沉沉看了她一眼,默了默,終是接過水杯,抵在唇邊慢慢喝。

喬安拉過他另一隻手臂,撩開衣擺按住他手腕的脈,按了一會兒,擰起眉:“氣血有些弱,其他倒是沒什麼異常的...”

“本就沒有異常。”

李稷冷淡說了一句,咳過了勁兒,臉色愈發白,更顯得唇色紅豔。

他放下水杯,站起來,淡淡說:“我回去處理軍務。”說著繞過她就要走。

喬安直接按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回去。

她力氣大得很,李稷猝不及防跌坐在榻上,牽動了肺腑,他重重咳嗽幾聲,腿麵就是一沉。

李稷瞬間僵住。

喬安單膝跪坐在榻上,屈起的腿正壓著他膝蓋,盯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

李稷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偏過頭去,冷冷一句:“沒有,起來。”

喬安突然生氣,掐著他的下巴把他臉轉過來。

他被迫與她四目相對。

喬安總被誇美貌,但其實認真講,李稷的美貌甚至不下於她,隻是他氣質太高華冷漠,尤其稱帝之後,愈發威儀深重,壓得人抬不起頭,反而讓人不敢關注他的臉。

其實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又薄又軟,一雙狹長的鳳眸,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又長又翹,斂眉垂眼時,輕輕一顫,能要人的命。

真的是一張仙兒似的漂亮臉蛋。

喬安看著他好一會兒,李稷被她掐得下巴一片紅,一直冷淡蒼白的臉上露出薄怒:“你——”

喬安低下頭,含住他嘴唇。

他所有的聲音都被她吞下。

她的手壓在他後頸,輕輕摩擦了幾下,然後慢慢往下滑,拉開緊攏的披風,拽開交疊的衣領,穿過鬆鬆垮垮的中衣,貼著肌理柔韌的弧度往更深處探去。

他渾身都輕顫起來,皮膚在發燙,鮮血流速激烈得像是破開血管崩出來。

“每一世都要哄你,各種矯情,我欠你的啊,煩死人了。”

喬安咬了咬他紅得充血的耳尖,小聲抱怨著:“雖然那些記憶很重要,但是我怎麼可能隻因為那些記憶就對你做這些事,都說了喜歡你,即使你是這個狗樣子,即使經過了那麼多事,我還是控製不住喜歡你。”

他顫了一下。

“我隻喜歡你,其他再好的男人,就算彆人有再好的相遇或者再合適我的性情,除了你,我也沒辦法喜歡上彆人的。”

喬安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隻能對你有欲|望。”

因為愛情是私欲,是渴望,是依賴,是想碰觸和獨占的貪念。

他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不好,他曾把她氣得牙癢癢...可是兜兜轉轉,她還是對他有貪念。

她隻對他有貪念。

李稷顫了顫,緩緩環住她的腰。

他貼著她燒紅的臉頰,蹭了蹭,輕喘一口氣,慢慢閉上眼。

......

西北閻家軍的臣服,讓戰局瞬間扭轉。

李稷重新跨上戰馬,親自領軍與輔國公兩路夾擊,不到半個月,就將楚王軍隊逼退數百裡。

楚王兵馬被逼退到江南道邊緣的時候,一直病重臥床的楚王終於咽下最後一口氣,楚軍軍心動搖。

楚王世子殷雲晏臨陣繼位,連夜斬殺了麾下幾位起了投降念頭的將軍,號召三軍,與朝廷不死不休,親自率軍反撲,士氣凶猛,逼得輔國公也不得不暫避鋒芒,連退幾城。

李稷卻是淡然,輕描淡寫壓下了軍中隱隱的擔憂,與輔國公商議之後,重新製定了計劃,用後備糧草慢條斯理逼著殷雲晏後撤。

天下局勢起伏不定,但是喬安知道,天下一統的日子快要到了。

是夜,軍中營帳連綿,星火搖曳。

喬安在昏暗的夜色中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打了個哈欠兒。

身後溫熱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環著她的手臂,像是野獸吃飽喝足後懶洋洋圈起來的大尾巴。

喬安眯著眼睛往後看了看,借著隱約的月色,看見李稷沉靜的側臉,半邊掩在柔軟的枕頭裡,側臉清雋潤澤,睫毛又黑又翹,像個富貴人家芝蘭玉樹長大的公子哥。

喬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凶狠咬出來的紅痕,疼得她輕輕嘶了一下。

他睡得很沉,喬安移開他手臂,他都沒有醒過來。

喬安站起來,隨意從地上撿起兩件衣服披上,然後走到案桌去喝水。

這段時間過得亂七八糟,她覺得自己都快上火了,明天得泡點清熱解火的湯藥喝一喝——給他也灌兩壺。

喬安拎起放涼了的水壺,往杯子裡倒水,餘光往旁邊一瞥,正瞥到案桌那被無數軍報奏折堆著的角落裡,一顆小小的藥丸。

她不記得她有做這種藥丸。

喬安捏起那顆藥丸,捏了兩下,又放到鼻下,輕輕聞了聞。

“安妹。”

低啞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喬安頓在那裡,捏著那顆藥丸,沉默了很久。

半響,她慢慢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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