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絮絮(1 / 2)

隻可惜啊隻可惜。

在棲萱懷上棲喬後,棲喬的親父便從自小的竹馬那裡,得知了滅族真相,故而於棲萱臨盆之際,刺殺未成,反被五花大綁,獻祭於棲家的祠堂之內,以一條命,化作那虛無縹緲的氣運養分,保棲萱官運亨通,棲府昌盛不倒。

而身為棲萱妹妻的竹馬,知曉此事後,心中萬分愧疚,自認是自己害死了好兄弟,本就是被強擄進棲府的他,看著懷中的遺腹子,在棲萱下令將出生不久的棲喬扔進冰湖的那日,先行捂死了親子,再渡入湖中救下早已凍僵的棲喬,偷天換日至如今。

離宛兀自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衣襟上的碎屑,所以說啊,偌大的太尉府,哪有一盞省油的燈。

她看著眼前的木質廢墟,正思索著叫人換張床來。

便聽窗扉吱呀一聲,一個熒藍身影落了進來。

泠奚憂心的緊,砸門不雅,且耗時間,便一一推動窗扉,想試試是否哪扇未關,結果還真叫她尋到了,隻是內裡的景象,卻讓她俏臉一紅,眼神閃爍,都不知往哪裡望。

原是離宛先前一拳鬨出的動靜太大,素日裡睡覺又是個不老實的主兒,經常是仰麵朝天,四仰八叉的姿勢,太極拳108式,早被她在夢裡打了個遍,故而束帶鬆鬆散散的虛在腰間。

隱露出蜿蜒瑩潤的鎖骨,還有胸前大片的陰影丘壑,偶露的一點光潔,就像是雪夜之螢一般,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勾魂。

更何況心中本就對其有情的泠奚,驚鴻一瞥下,囁嚅著唇角,羞顏閉月,緊張的攥起衣擺,秋色凝霧的雙眼,微醺微酡,怯怯的來回偏轉,反而透著股欲說還休、欲情故縱的媚火。

離宛眉梢一挑,走上前去,單臂撐在她的頸側,籠住了她:“你似乎很是好奇麼?”

“什……麼?”嬌弱的嗓音,氤著輕顫。

離宛垂下頭,對著她玉白的耳垂,嗬了口氣:“甭客氣,我倆誰跟誰啊?真這麼好奇,我給你看啊?”

泠奚睜著一雙朦朧半掩的杏眸,稍顯疑惑的歪頭望去,卻見寬衣解帶,正欲大賴賴敞開所有的某人。

“啊!”

流氓呀!泠奚跟個受驚的兔子似的,睫羽輕晃,緊

緊閉上了眼,片刻後,似覺這樣還不夠,趕忙兩手捂上巴掌大的小臉,雪肩微聳,看上去好不可憐。

“哈哈哈哈。”

離宛大笑,戲弄似的捏捏她的耳尖:“你也太好逗了吧。”

“您欺負我……”泠奚悶悶的嗓音傳來,指縫間卻偷偷的張開一丟丟。

“不欺負你。”離宛徑自牽過她的手,“陪我練武去。”

清晨卯時三刻

大離皇宮,承乾殿中。

一夜撐在案桌邊沉思的女帝,終是在天光大亮之時,低歎一聲,而後望向麵前的畫像,眉目溫柔,殺伐果斷的手指,小心的自邊沿欺上,緩緩的,珍惜無比的撫了上去。

畫中人眉目清逸,身處山林野泉邊,輕撚撫琴,一襲素衫,在綠意盎然間,是最最動人心魄的景,他微微側過頭,淺笑睨來,薄唇微啟,仿佛在喚著:陛下。

“瀧兒……”

似是憶起往昔,女帝的眼中閃過一抹晶瑩,雖然故人駕鶴經年已去,卻是一顰一笑言猶在心。

“宛兒長大了……也成熟了許多……過往見她閒散逍遙,便想著做個富貴王爺也不錯,朕定能保她一世榮華,但你知道麼?”

絮絮說到這裡,女帝麵上揚起歡欣:“朕原先都不想拚了,隻想著守住眼前的一切,反正祖宗基業,在朕手裡已擴至兩倍,即便是到了黃泉地下,見著列祖列宗,也能道一聲問心無愧,離國的將來,便交由子孫去開拓,瀧兒,聽到這裡,你是不是覺得朕頹了,沒那麼胸懷大誌了?嗬,其實朕也這麼覺得。”

女帝低低笑起來:“但往後,再不會了,宛兒變了,雖然她掩藏的很好,但朕能看出她是想做一位弈手,以四海天下為棋盤,以八荒眾生為棋子,縱橫捭闔,無往不利!她的改變,令朕再難壓抑心底的野望與私欲,朕要開疆擴土,朕要劍指天下,讓流著我倆血脈的孩子,成為這天下的主人,成為最至高無上的女君!雖然現在看來,文韜武略,五女離夙更勝一籌,但你莫急,宛兒像你,定是天資聰穎,朕會助她,舉離國之力來助她。”

說著,因太過激動,女帝竟咳嗽起來,忙端起茶盞飲下,竟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瞧朕,都不惑之年了,見到你,

卻還跟個衝動少女似的,你可千萬彆笑話朕,朕終歸是老了,四十不到,卻已兩鬢斑駁,你卻還是這般年輕,若是到了地下,祖宗不認朕,便不認罷,但你可不能不認,縱然再怎麼嫌棄我,我卻還是要賴著你的。”

“朕還想與你約定來生啊。”

一滴凝露,翩然墜下,在晨曦初綻時,仿佛映射出漫天的昔年花火。

待宛兒真正強大的那日,朕便再無掣肘啦,到了那時,或可提前下去,陪你說笑,與你再逢。

成帝之路,艱難險阻,朕欲好生鍛煉宛兒,如若磕著碰著,你萬勿心疼,若實在生氣,便來夢中訓朕吧。

朕想你了。

辰時一刻

大皇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