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正妻(2 / 2)

在大殿中人還未散之時,女帝的聲音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引得所有人的視線流連在二位貴人身上。

已經默默站隊其她皇女的朝臣,心裡俱是一咯噔,女帝已經到了毫不掩飾對離宛喜愛的程度。

一些剛剛站隊,還不是很堅定的朝臣,在暗暗思索著改換陣營,站隊大皇女的可能。

而本就一隻腳踏入離宛陣營的朝臣,則悠悠的把兩隻腳都踏了進去。

至於像禦史大夫這樣,或被迫或自願,但已經與其她皇女綁定的朝臣,心驚之餘,就是腦筋飛快的轉著,如何“陷害”,如何把大皇女拉下馬。

離宛就在眾多眼神彙聚成了視線長河中,領著泠奚和離痔,向著女帝走去。

到了書房,餘姚笑眯眯的攔下了嗚

嗚怪和嬌嬌精,隻讓大皇女一人進去。

而待屋內隻剩母女二人後,女帝也沒廢話,直道:“宛兒,你的婚事,可有打算?”

離宛眨了眨眼,有些吃驚,倒也不是十分吃驚,隻能說有所預料:“母皇是發現了什麼?”

女帝微微一訝,就是滿心讚賞的看著她,真不愧是自己跟瀧兒的孩子,就是聰慧過人,隻說了一句,就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她長臂一伸,將桌上的薄絹遞了過來。

離宛在垂眸看之前,有了幾分猜測,定是母皇的暗線探知到了什麼消息,而這個消息多半與繼皇夫有關。

自從儀君之事發生後,女帝不可能不徹查聞人氏,除了徹查,自然也少不了沒日沒夜的盯梢,從中發現什麼處理不乾淨的馬腳,實在是很正常的事。

若是這麼久的時間,女帝的暗線還一無所獲,那可真夠廢的。

離宛將薄絹展開,一目十行的掃過,原來聞人鈺是存著將禦史大夫的假兒子,硬塞給自己做正妻的心思。

這計劃如果得逞,那自己的一言一行,將完全暴露在繼皇夫的眼皮子底下,成為他的提線木偶。真是……不可謂不陰毒。

離宛沉思的功夫,女帝道:“正妻之位空置,必將引得有心人覬覦。宛兒,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那母皇的意思是?”

女帝抱臂凝神,斟酌著道:“最好的法子,便是尋個合適的、決計不會背叛的,娶了。正妻有了,也可歇了某些人的心思。”

離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道:“母皇有心儀的人選了?”

女帝往桌案一靠,視線掃過薄絹,唇角綻出一抹冷意:“她禦史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朕自然也早留了一手,十六年前,司丞相就在朕的授意下,對外宣稱嫡子身子不好,養在鄉下,如今便可用上。”

離宛知道,養在鄉下的嫡子必定是假的,但司懷絮卻是實打實的自己人。

所以,女帝的意思,便是找個可信之人冒充司懷絮的嫡子,嫁入大皇女府,之後再有什麼牛鬼蛇神,都得掂量掂量其中的輕重。

“朕以為,在忠於皇室的暗衛中,挑選一人,宛兒,你看呢?”

麵對女帝的提議,離宛想到了什麼,眼底一抹

笑意稍縱即逝,而後搖了搖頭:“不,女兒有合適的人選。”

女帝眉頭微蹙:“是那個樂坊伶人?”

薄艾?

“不是他。”是某個口口聲聲要女扮男裝,還與自己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小笨蛋。

“那是?”女帝疑惑。

“是泠奚。”離宛笑道,絲毫沒顧慮到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會在母皇的心湖裡,投下多猛的炮火。

泠奚?那個亡國公主?一個女子?女帝第一反應是荒唐!

太荒唐!

但看著宛兒那麼氣定神閒的模樣,倒讓女帝鎮定下來,細細思索起其中的深意。

一個亡國公主,沒了依仗,又是女子,女扮男裝後,必不可能留下子嗣,如此一想,這擋箭牌似的正妻,落在女子身上,倒的確最為合適。

更何況,那泠奚對宛兒十分忠誠,應是能叫人放心。若是男子,保不齊會貪戀權勢,迷失初心,覺得傍上皇女,就能一飛衝天,犯下爬床這等蠢事來。

要是宛兒中招後,一不小心懷了孕,那後續就真是一連串令人頭疼的麻煩。

這麼一想,女帝越發覺得泠奚好,也越發覺得宛兒思慮周到,看宛兒的眼神越發的讚賞。

待大離一統天下後,再隨便尋個由頭,讓“正妻”消失,扮演“正妻”角色的泠奚,由一人分飾兩角,回歸貼身婢女的角色。

那時,宛兒的皇夫,可從天下才俊中細細挑選。

“便如此定了。”女帝頷首,這事就這麼一錘定音。

屋外,泠奚與離痔,和餘姚四目相對,餘姚心情不錯,今日陛下的態度,擺明了偏向大皇女,她當然高興的不得了。

但泠奚就顯得憂心忡忡,離痔瞧泠姐姐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有些惴惴。

餘姚正高興著呢,加之泠奚背著光而站,平視下不辨其神色,不然餘嬤嬤非多心不可。

過了不知多久,在泠奚覺得自己就快被無止境的驚惶寒意刺穿的時候,隻聽吱呀一聲,桃紅的麗人,攜著幽幽的梅花香,走了出來,高雅的梅香,驅散了心內的嚴寒,她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離宛衝餘姚微笑頷首後,就領著泠奚、離痔往宮外走。

“等久了罷。”

步行在花園,感受著喧囂後的靜謐,清

風穿廊,泠奚的嗓音混雜著風聲,輕輕的傳來,幽靈般的飄忽。

“陛下她……說什麼了?”

離宛聞言回眸,見小美人素手攏著衣服,眼瞼輕垂,側頭看向遠方,修長的頸項,在宮燈的柔光中,映出誘人的弧線,顫動的睫羽,透出不安的心緒。

離痔看看菩薩,又看看泠姐姐,總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離宛腳步微頓,徹底轉過身來,眉梢輕挑,似有笑意:“回府收拾收拾,你要嫁人了。”

若說先前隻是靜謐,這話出口後,可就稱的上是死寂了。

離痔緊張的下意識的抬起雙手,攥住二人的衣角。

衣擺處輕微的拉扯,驚動了如墜冰窟的美人,泠奚控製不住的渾身輕顫,半晌後,裝作眼睛進沙子的樣子,玉白的手掌半掩了目光,平靜中氤氳著不著痕跡的哭腔:“是……殿下的意思麼?”

“啊。”離宛點了點頭。

泠奚鼻音漸濃:“好。”

離痔覺得眼下的氣氛難受極了,她晃著小腦袋,實在鬨不明白,就扯了扯泠姐姐的衣袖:“嫁人了,日後還能見到麼?”

這問題,宛若一把利刃直刺心頭,泠奚一下繃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淚水漫出眼眶,她趕緊裝作眼睛因進了沙子生疼的模樣,用手掌快速抹去,唇瓣顫抖,嗓音儘量平穩的道:“能見到,大概是不常見……”

不常見?

“不要。”離痔大喊一聲,又去扯離宛的袖擺:“菩薩,痔兒不想和泠姐姐分開,痔兒不想泠姐姐嫁人,菩薩收回這個想法,好不好?”

到了這時候,離宛也察覺到不對了,泠奚用手掌擋在眼睛上,投下的陰影擋住了半邊臉,她看不清她的神情,原本隻想逗逗她,但萬萬不想她傷心啊。

離痔見菩薩不理自己,焦急之下又扯了扯她的袖擺:“菩薩~皇姐姐~泠姐姐都哭了,彆讓她嫁人好不好?”

桃紅色鑲了金線的寬袖,被小人兒扯的哢哢響。

離宛示意她鬆開,款步走到小美人麵前,垂首問她:“你都不問所嫁之人,是誰?”

泠奚聞著那叫人迷戀的紅梅香,被熟悉的暖意包圍的刹那,更覺心如刀絞,但她還是極力壓抑著自己,儘可能平靜的道:“奚兒……全聽殿下的

。”

“真是個傻姑娘。”離宛不由歎息一聲,攥住她的手腕,輕輕放下,待露出那張淚眼婆娑的可憐臉蛋後,手指輕抬,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又柔又緩的替她擦去眼角簌簌而下的淚。

“你是水做的麼?怎麼擦了這麼久,還在哭,就像是泉水一樣,咕嚕嚕冒個不停?”

柔軟的話語一說,小美人哭的更凶了。

離宛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伸臂把她緊緊的攬進懷裡:“這麼傻又這麼漂亮的姑娘,交給彆人怎麼能放心呢?還記得那個一百年不許變的約定麼?”

在殿下說前半句的時候,泠奚恍若冰封的四肢百骸,漸漸碎裂,隱隱聽見其中灼熱的心潮,而後半句,就像是漫天的星辰墜落,引爆了一場心跳如擂鼓的花火。

胸膛裡,心臟在鼓噪。

她急急的仰頭,看向離宛,緊張無比的想要求證什麼,軟濡的兩字,飽含了無限的情意:

“約定?是那個約定麼?”

泠奚勾住了離宛的小指:是它麼?

“嗯。”離宛微微一笑。

得了回答的泠奚,好似卡住了,半晌緊緊回抱住殿下,又哭又笑:“嚇死我了!殿下,你嚇壞我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以為什麼?”離宛挑眉,屈指彈了她額:“就會瞎想。”

“我……”小美人害羞的垂下頭,跟個小媳婦似的,羞澀的不得了。

離宛嘖了聲,握著她的手,漫步向前走,還不忘提醒她:“要女扮男裝哦。”

泠奚點了點頭,臉頰更紅了。

離痔聽了全程,卻是似懂非懂,但她明白泠姐姐不會離開,就高興的拍掌喊叫,興奮的不得了。

之後,三人就聊起了彆的。

離痔猶記得今晨,菩薩便與自己說若是敕勒族提出武鬥,她想讓自己上場,出於對菩薩的絕對信任,離痔當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那會兒,離宛撫了撫她的腦袋,麵上是不容錯辨的自信:“放心,你會贏的。”

“嗯!痔兒也會加油的!”

她記得很清楚,對戰事,那大漢險些就要贏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偏偏僵了一下,她直覺是菩薩做的。

“菩薩,你好厲害啊!”離痔兩眼亮晶晶的。

泠奚下意識望了眼殿下,離宛

笑而不語,沒作回答,隻看向了腦中的係統麵板。

這幾日,麵板上的數值又有了很大變化,武力值係統現在滿腦子都是它八字還沒一撇的媳婦,日日夜夜都忙著追統去了,哪有閒功夫進行數值的實時播報?

它現在啊,是徹徹底底的消極怠工呐。

不過,好歹麵板上的數值一直有更新,要不然那可真是兩眼一抹黑。

今晨看的時候,記錄還停留在一日前,現在再看,已然不同。

[最強大佬武力值]:恭喜宿主間接令猛將蒙祈為你所用,經檢測,蒙祈對女主的忠誠度為滿值,而女主對宿主的忠誠度為爆表,換算一下後,約等於宿主獲得了蒙祈的絕對忠心,武力值加50!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這學期真的出乎預料的忙,有好幾場非常重要的考試,我的學業壓力很大,我整個九月份都努力的在學業和寫文之間尋找平衡,但是真的沒有辦法兼顧,而我身為學生,學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本文和隔壁的武俠,在未來的三個月內,都隻能開始緣更了。(因為學習上真的太忙了,所以,真的可能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更新。對此,我感到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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