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剛好洗完草藥,見到麵煮好了,便把草藥放在乾布上瀝水,擦擦手就去吃麵了。
兩人尋了個桌子,麵對麵坐著吃,沈意看見奚木還帶著麵紗,便道:“你把麵紗取了吧,天黑,沒人看得見,吃麵要大口吃才好吃的!”
奚木猶豫一瞬,他怕沈意不高興,還是將麵紗摘了。
勁道的麵條確實是最好的慰藉空腹人的良藥,奚木有些不習慣取了麵紗吃飯,他常年在人前都是戴著麵紗的,可正如沈意所說,天黑,且院子裡沒有旁人,隻有沈意,她正吃麵吃得專心致誌。
奚木稍稍自在了一些。
吃過麵,奚木自覺去收拾碗筷,而沈意則是繼續去處理草藥。等她弄好草藥回到房裡,卻看見奚木坐在窗邊的小塌上抵著窗框腦袋一點一點的,聽到聲響眼皮動了動,似是要醒。
沈意手疾眼快從書架裡抽出一支安神香,借著燭火點燃,嫋嫋煙霧冉冉升起,一會兒就見奚木抵著窗框睡深了,她四處瞧了瞧,她房裡沒有香爐,就把安神香插在了窗邊的盆花上。
她小心地把人扶到床上,讓他睡下。欲吹燭火時,她看著熟睡的奚木,想了想,伸手撩開他的衣袖,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為他把脈。
幾息過去,她鬆了口氣,無聲嘀咕著:“呼,好在是散了些,也不枉我奔波這一日。”
年紀不大,哪來那麼多心事呢……
奚木這一覺是父母去世後睡得最沉的一覺,他太累了。
早晨,他睜開眼時,竟有一瞬間不知自己身處何地,直到看到睡在身側的沈意。
她睡覺其實不太規矩,手臂或者腿會無意識亂動,幅度不大,可對奚木這種驚弓之鳥來說,是巨大動靜了,以至於兩晚都不敢安眠。
可昨晚……
是她把他扶到床上的嗎?
奚木輕輕抿唇。
沈意本來也快到醒的點了,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停留讓她提前醒來,迷糊睜開眼就看見奚木發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覺好呆,特彆是配上他那一對腫起的眼睛。
“你想什麼呢?”沈意後腦勺蹭了蹭枕頭,有些犯懶。
奚木慌亂避開視線,“該,該起了。”
沈意伸了個懶腰,“起吧。”
奚木坐到梳妝鏡前,銅鏡裡他臉上的黑紫色的痂印很明顯,還有……高高腫起的雙眼……
他一想到剛才沈意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下嘴唇都要被咬破,默不作聲地取了麵紗恨不得蓋頭遮住。
房裡已經沒有沈意的身影了,她動作向來利索,穿了衣服就出屋洗漱去了。此時正咬著蘸鹽的柳枝條從廚房的窗口巴望著看她爹做早飯:“爹,早上吃什麼?有甜包子嗎?想要糖芝麻餡的。”
“少奶奶可真愛吃甜。”幫著齊氏做早飯的雲藍笑著接話。
“她呀,什麼都愛吃!”齊氏攪了攪鍋裡的蔬菜粥,回沈意道:“糖芝麻今日沒做,做了豆餡的甜包子。”
雖然沒有糖芝麻的讓沈意有些失望,但是豆餡的甜包子也好吃,她勉強道:“豆餡也行……”
“少奶奶放心,晚些時候雲藍就給您做糖芝麻包子。”
奚木走到院子裡看見三人說話的這一幕,摸摸自己的臉低頭避開。
“不用了,我吃豆餡就行。”沈意哪敢讓雲藍給她做甜包子,她抬眼正好看見一旁的奚木,道:“奚木,你過來一下!”
奚木不解沈意喊他作何,直到走到她麵前,見她從井裡打了桶水上來,將浸了井水的帕子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