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餘瑤會從中橫插一腳。
那個人給他的試靈石,用秘術改了核心陣法,隻能給雲家子弟使用,其他任何人驗出來,都會與魔物無異。
雲嘯料定問心派眾人顧及顏麵不會親自驗證,他們這些大派,過於講究身段與顏麵,隻要抓住這點,逼迫他們交出這人,便能水到渠成,坐收漁利。
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從中作梗,壞了他們的好事。
玄虛子問雲嘯等人:“雲長老可需上前驗一驗?”
雲嘯修煉偏門功法練就的麵部管理工作已然純青,他又恢複了若無其事的笑麵虛與道:“問心派做事,我們是放心的。”
丹翠譏笑:“也不知道片刻之前是誰在說問心派包藏禍心?雲長老,您修的獨門功法可真是益處頗豐啊,白白比常人多了好幾副麵孔,真是張嘴就換,不知道能否割愛,教我一教?”
雲嘯下拉的笑臉擠出褶子,語氣森寒冷:“丹翠長老說笑了。”
丹翠向來見不慣誰在她眼前作妖,若不是玄虛子讓她不要多生事端,她早想將這些人一腳踹出山門。
但玄虛子萬事以大局為重,如今魔祟未除,各大宗族之間還不能公然決裂,她譏諷一遭,心頭火氣去了大半,不再繼續叫板。
玄虛子讓餘瑤和蕭景安退下,對顧扶辛說道:“你去吧。”
餘瑤對顧扶辛點點頭,能幾次三番幫助男主,還能在魔修自爆中護住她,連師尊都沒有懷疑他的身份,顧扶辛肯定有自保的手段。
雲嘯笑得陰森,問心派今日讓他丟了這麼大臉麵,日後他決計要加倍討回來。
雲狂無力地歎氣,雲雅回去後神誌不清,受了極大驚嚇,見到她大嫂破口便罵,說她大嫂養的叛徒勾結問心派,都是魔修。
雲狂因此計上心頭,帶上雲嘯與雲阜上門找事。
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顧扶辛沉默著走上前,臉上沒什麼特彆的表情,但眼角透露出的些許笑意仿佛已經饜足了一場大戲。
這就結束了嗎?名門正派的虛偽,道貌盎然的遮掩,醜陋不堪的俗世偏見,他還沒看夠呢……
丹翠斜倚椅背,有一搭
沒一搭地問清元:“清元師兄,聽說你收了他做弟子?”
清元點頭:“是,剛過了乾元梯。”
蕭景安已經把顧扶辛過乾元梯的事情與他說了。
“能入你的眼,想必天賦不差吧,”丹翠說完意有所指地輕輕睨了雲嘯一眼,“至少比在場很多人強吧。畢竟就算是問心派弟子,也不是每個人都上了乾元梯的,一切全看機緣,而機緣這東西,向來妙不可言,強求不得。”
雲嘯牙關緊咬,藏在袖口下的手死死握住扶手。
丹翠挑眉一笑,神清氣爽。
顧扶辛將手放在試靈石上,眾人都隨著他的落手,將目光落到透亮的靈石上。
一秒,兩秒,三秒……
可試靈石卻像沒有感知一般,毫無反應。
大殿裡陷入了無聲的寂靜。
“他定是魔修!”雲狂騰地站起,憤然指道,“凡人怎麼可能過乾元梯,他必定是魔修偽裝的!”
雲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令箭,言語間威壓儘現。
玄虛子劃出一道屏障,擋住雲狂外泄的靈氣。
雲嘯緊握的扶手“哢嚓”碎裂,一張假笑要垮不垮地顫抖著,他好不甘心:竟然隻是一個凡人,憑什麼、憑什麼……
餘瑤也驚了,試靈石探靈根,看根基,連最不適合修煉的雜靈根,都能在試靈石上放出螢火光輝。
可顧扶辛……竟然沒有靈根?
書裡根本沒說有什麼法術是可以隱藏靈根的,他是怎麼做到在各個危難關頭保護男主的?難道他每次都在以命相搏?
少年獨自站在樹蔭下遍體鱗傷的場景、少年奮力護在她麵前的場景、還有刀光劍影裡少年握拳抵擋的場景走馬燈般在餘瑤腦中快速閃現,沒想到顧扶辛獨自承受了這麼多……
丹翠見清元眉頭微皺,便知連清元也沒料到這情況。
但這並不妨礙她看不順眼雲狂和雲嘯。
“誰規定了凡人不能過乾元梯,他是魔與不是,全憑著你一張嘴,我問心派收徒看重機緣,這不是你們說的麼,怎麼反過來又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