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為聽到這話也醒了過來,她茫然地眨眨眼,酒吧的燈光粗糙廉價,毫無美感,晃得她眼睛酸痛。
吳今生吐了口煙,“代價呢?他免費資助你麼?”
徐麗笑了笑,“吳今生,咱們又不是第一天接觸社會了。”
言下之意,不必多說。
林小宏為了緩解尷尬,故作開心:“麗姐,你以後進入娛樂圈了能不能給我多要點簽名?”
沒有人回答他,氣氛更加僵硬。
徐麗自從認識吳今生起,吳今生就像一個長輩保護她、縱容她,也監管著她。她甚至覺得吳今生掩在煙雲裡沉默的麵容,比她爸的拳頭還要令人窒息。
徐麗心虛地喝水壓驚。
吳今生抽完這支煙,平靜道:“你不許去,留在這兒,找個正經工作。”
“吳今生,我爸都放棄我了,你憑什麼管我?”
“我沒資格管你,但作為朋友,不能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到底哪裡是火坑?我守著道德底線,天天鼻青臉腫,就不是火坑了?”
他們都不知道吳今生是從何時開始變得一個徹底的成年人了,高中這幾年,他們像是走泥潭的人,每個人都低頭對付著自己腳下阻力,偶然一抬頭,發現走在最前麵的領路人已經沒有了少年意氣。
吳今生結了賬,說道:“林小宏,我們三個先回去了。”
林小宏說:“行,你們路上小心啊,我去幫我奶奶賣串串了。”
回去的路上是一路沉默。
吳今生在進入這個出租屋以來,第一次擺出一個主人的姿態。他做在沙發上,雙腿分開,抽了許多支煙。
兩個女孩誰都不敢說話,到了十一點,門鎖打開,白芸帶著一身酒氣從外麵回來。
“喲,我還以為你們今天要玩通宵呢,回來這麼早。”
“你知道那個飯局上都是什麼貨色還帶徐麗過去?”
白芸也被吳今生的低氣壓給嚇住了,畢竟自己還欠著這孩子錢,她不想鬨得太難看,“那就是個同學聚會,都是我大學同學,你彆說得這麼難聽。”
“你自己愛跟誰睡跟誰睡,徐麗她今年才十九。”
白芸說:“你不也才十九麼。”
“她跟著那混蛋去了北京,以後彆人怎麼說她?”
“功成名就,彆人愛怎麼說怎麼說。”
吳今生踢了下自己用木箱搭起來的床,徐麗嚇得往後躲,蘇為拉起她的手,“我們去臥室。”
兩人進了臥室,蘇為反鎖了門,沒一會兒外麵傳來吳今生和白芸的爭吵聲。
蘇為從抽屜裡翻出白芸的煙,遞給徐麗:“要抽一根嗎?”
徐麗雙臂抱住自己,做出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蘇為在一旁坐下,看向窗外。窗外沒有值得留戀的景色,幾條土路向外延伸,路的儘頭是從樹林裡拔地而起的樓房。
她聽到身後的啜泣,沒有出言安慰,隻是安靜望著遠處。
等徐麗的抽泣聲停止了,蘇為走到徐麗身邊,低聲對她說:“你跟那個人走吧。未來可能很糟糕,但你留在這裡,你爸一定會再打你的。”
有些東西吳今生是不懂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樣能抗。
如果可以選擇,誰不希望自己富有、強壯?
不是每次的反抗都能取得勝利,一次賽跑也好,高考也好,大大小小的考試,比起提供一條單向的成功之路,它更是在教會你,人生這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