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眼驀地瞪直,彎下腰拚命咳嗽,試圖將剛剛吞進去的毒丹吐出來。
毒丹剛入喉嚨，便徹底化為了虛無,稱得上一句入口即化。
寧歡一臉慘笑。
九勝長老還真是敬業啊,一個毒丹生怕人家吃不進去嗎,還入口即化。
她扶著桌子坐下來，喉嚨裡像是火燒了一樣，灼的厲害。
有點像是吃了一顆苦瓜，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下子全部湧上了舌尖。
陳慕餘一滯,撲了過來，緊張的打量她,“小師妹你怎麼了？”
寧歡說不上來話,小臉慘白的厲害，苦的舌尖發麻，她擺擺手，又拚命的咳嗽。
吐出來一點是一點。
陳慕餘不信,拍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又倒來一杯茶端給她。
寧歡擺手,苦的眼淚汪汪。
陳慕餘覺著她在鬨脾氣，手一抬,將茶水給她灌了進去，語重心長道：“被嗆到了得喝點水潤潤嗓子。”
寧歡：“………”
我他媽？？？
好樣的陳慕餘！
這下徹底吐不出來了！
她咬牙,猛地拍了下桌子,“我殺了你！”
“冷靜冷靜！”
陳慕餘意識到不對,連忙後退，隔著桌子安撫，“到底怎麼了，你好歹說句話？”
寧歡深呼吸一口氣，晃了一下玉瓶，擠出點笑，“九勝長老煉製的毒丹，不小心吞了一顆。”
陳慕餘恍然點頭，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原來是吞了一顆毒丹，等等，毒丹？
他猛地抬頭，聲音拔高了一個程度，“毒丹？”
“嗯。”
“快吐出來！”陳慕餘也顧不得什麼，快步衝到她麵前，大力的拍著她的背，“趕緊吐出來。”
寧歡被拍的忍不住翻白眼，“彆拍了，已經咽下去了。”
陳慕餘手一僵，後知後覺的想到剛才給她灌茶水的動作，嗓子有點乾澀，“你剛剛…”
“對，在吐毒丹。”
陳慕餘：“………”
他呆了一瞬，連忙起身，火急火燎道：“走，我帶你去找九勝長老。”
寧歡攔住他，幽幽道：“這是他老人家新煉製的丹藥，為了在仙靈古境中殺敵用的。”
“殺敵用…”
陳慕餘嘴角的笑容變得有點苦澀，跌坐下來。
既然是準備殺敵用的毒丹怎麼可能會有解藥呢，是他在奢望了。
兩人麵麵相覷。
陳慕餘臉色不太好看，略帶苦色，瞅瞅她，還是沒忍住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寧歡回味了一下，很認真的回：“很苦，舌尖很麻。”
陳慕餘心中一個咯噔。
舌尖麻，是不是毒丹的藥效開始發作了？
寧歡想了想，還是沒將心中的那個猜測告訴他。
這麼長時間還未發作，應該不是個毒丹，可看樣子和尋常的靈丹也不一樣。
一時間，讓她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丹藥。
她收了心思，瞧著他沉默的樣子，忍不住起了逗弄心思，歎道：“其實我對這些都已經看淡了，隻是擔心爹娘會無人依靠。”
陳慕餘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小師妹，如果你死了，我會把師尊當成我的親生父親一樣看待。”
寧歡睨了他一眼，“合著你之前沒拿我爹當親生父親看待？”
陳慕餘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沉聲道：“反正不管怎麼樣，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人傷害到師尊。”
“行，交給你我也放心了。”
房間安靜下來。
陳慕餘沒敢看她，生怕看到她生命垂危的模樣，輕聲問：“小師妹，你怪我嗎？”
“怪！”
陳慕餘愈發內疚了，頭快垂到了桌底。
“不過…你要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怪你。”
“什麼事？”
“扣你一千年俸祿。”
陳慕餘呆了一瞬，很快便道：“扣，隻管扣，就是不發我俸祿也行。”
“你說的？”
“嗯！”
寧歡點點頭，笑嘻嘻的起身，“走，去看看陸齊怎麼樣了。”
她小臉仍然慘白，透出股病殃殃的味道，可行動卻絲毫不慢，哪有虛弱的樣子。
陳慕餘愣住了。
小師妹這是回光返照？
他胡思亂想著，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