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活著(2 / 2)

右繁霜的心很疲憊,不想再給右軒解釋,她從地上撿起玻璃碎片,徑直走向陽台,陽台放著右軒洗乾淨的新球鞋,雙雙都價格昂貴,是李月娟的薪水絕對不足以支付的價格。

右繁霜握著碎片,在球鞋上劃了幾道,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房子在一樓,右繁霜咬牙哽咽,把鞋全部從樓上推下去。

右軒聽見聲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吼道:“你她媽在乾嘛!”

他看自己的鞋全都被推下去,而樓下就是垃圾鬥,他驚慌失措,連忙跑下樓去撿自己的鞋。

右繁霜才像解脫了似的,鬆了手。

玻璃片帶著鮮血墜在地上。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卻忍不住迎著風流淚。

他們怎麼能花阿言的錢。

明明她和阿言之間,從來都沒有過這些。

他們的行為讓她如此難堪和卑劣。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們原來是拿著蘇憂言的錢隨意揮霍。

甚至於冤枉了她偷的那些錢,都是阿言的錢。

她怎麼能毫無察覺?

他們如此這麼令人憎惡,為了一己私欲把阿言還活著的消息藏起來,連陌生人都很難做到如此狠心,可這些卻是她的親人。

為什麼世界如此悲哀。

陳晏歲去醫院處理好傷口不久,卻接到了右繁霜的電話。

他猶豫片刻後接起來,那頭響起的卻不是右繁霜的聲音,而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您是這位小姐手機裡最常聯係的號碼,肯定認識她,能來後街酒吧接一下她嗎?她醉得沒辦法自己回去了,這邊還是不太安全,能儘快來嗎?”

陳晏歲本想說不認識,但卻按下怒氣,嗯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他到酒吧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右繁霜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麵色蒼白,臉上還有淚痕。

無比脆弱而單薄,平白讓人起憐惜之心。

他走過去,倒了一杯酒,坐在了右繁霜旁邊,將酒一飲而儘,才推了推她,冷聲道:“右繁霜,長本事了,你知道一個人來酒吧有多危險嗎?”

右繁霜的眼睛哭得腫了,腫得睜不開,聽見聲音時很想睜開眼睛看是誰,可怎麼都睜不開。

陳晏歲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右繁霜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他的一瞬卻淚盈於睫,她忽然起身緊緊抱住了他。

陳晏歲的腰被一雙纖瘦的手臂環住,聽見她脆弱的哭泣。

他的身體僵住了。

而右繁霜在他懷裡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

陳晏歲僵了一僵,才徐徐道:“右繁霜,原來你是會對我哭對我鬨的。”

他曾經以為,無論他怎麼做,右繁霜都不會對他敞開心扉。

右繁霜抬起臉,淚水從那雙清透的眼睛中流落,脆弱而楚楚可憐,令人不自覺心悸:“我如果知道他們會這樣做,絕對不會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怎麼辦…那些錢…

陳晏歲的眼皮垂下,眸光晦暗:“算了,已經過去了。”

右繁霜卻哭得更厲害:“還有,她們搶走了你送給我的小雕塑,還把它扔進了湖裡,怎麼辦,我真的努力去撈了,可是靜湖的水好深,我真的找不到,我再也找不到了,阿言,怎麼辦啊?”

陳晏歲努力想了想,才想起來,談戀愛第一天,和右繁霜去抓過娃娃,當時右繁霜指了娃娃機裡的一個鑰匙扣,原來那是岩鴿雕塑。

陳晏歲怎麼都沒想到,她落水竟然是自己跳下去的,就為了和他一起抓的那個小雕塑。

陳晏歲的眼皮垂下,在昏暗交錯的燈光中,他低聲道:“一個玩具而已,再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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