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過去(1 / 2)

右繁霜迎上他炙熱而直白的視線,卻忍不住哽咽:“為什麼你之前不回來?”

蘇憂言的聲音被曖昧的晚風吹到她耳邊:“因為病沒有治好,心臟問題依舊很嚴重,我的心臟隨時可能崩塌,長時間處於昏迷,我怕讓你重新經曆一次絕望,所以,在開始複健之後才給你寫信。後來,遊走其他國家的時候,其實我的情況也沒有很好,我想完全好了再讓你見到我。”

右繁霜想起來那些信,還有裡麵夾著的支票和各國貨幣,她忽然有些難以啟齒:“其實你不用給我寄錢……”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蘇憂言沒聽清後半段,他輕輕道:“嗯?”

低沉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撩人。

右繁霜艱難地重複了一遍:“你不用給我寄錢的。”

蘇憂言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他微彎了腰平視著她,眼神始終溫柔而堅定:“霜霜,你和我之間,不用講這些。”

他的眼神讓右繁霜眼眶一熱。

蘇憂言溫聲道:“我隻是怕你做想做的事情時受到約束,希望你的生活過得順遂一點,希望哪怕沒有我,你也不用被人欺負,能少一點煩惱。”

失去父親後她不能繼續學音樂,霜霜的媽媽太苛刻,他甚至不能確定,她能不能交她大學的學費。

他絕對不願意看到她再一次折翼。

右繁霜淚盈於睫,卻撲進了他懷裡。

蘇憂言輕輕拍著她的背:“而且你見到的貨幣和鈔票,來自各個國家,我每到一個地方,就在那裡給你寫信,把當地的貨幣寄給你,我是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用上,以前我們困在一個地方,沒有辦法逃離,現在,我們有很長的以後可以討論。”

右繁霜抱緊他的腰,埋進他懷裡,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六年前蘇憂言第一次遇見說他彈錯拍的人。

而女孩卻斬釘截鐵地說節拍錯了,正當周圍人反駁的時候,那個女孩卻指向了他的心臟,一字一句道:“你的心臟,節拍很慢。”

蘇憂言的心臟猛地一震。

他注意到了她,而每次看見她路過心外科的時候,總是鬱鬱寡歡。

她周圍,永遠有一種悲傷而淒美的氣氛。

第一次,他看見她路過,立刻就起身追到了走廊,準確無誤地叫出她的名字:“右繁霜。”

右繁霜愣了一愣,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而蘇憂言握著吊瓶,竭力平靜地看著她:“我是蘇憂言,認識一下。”

然而安靜的走廊裡,右繁霜卻聽見了他砰砰加快的心跳聲。

蘇憂言的大部分時間都表現得和普通男孩沒有區彆,甚至會比彆的男孩表現得更要強,這讓右繁霜都有些混淆,他到底是不是有心臟病。

而蘇憂言每次都說,他隻是一個心臟跳得慢一點的正常人而已。就像她一樣,隻是一個不太開心的正常人而已。

而右繁霜所在的住院部大樓每天都有發瘋亂走的患者。

那是精神科的住院大樓。

他說她隻是一個不太開心的正常人,讓右繁霜奇異地鎮定下來。

那是鎮定藥物都給不了的平靜,替代了腦子裡她的媽媽撕打著她,罵她賤人,罵她喪門星的畫麵。

小時候,因為工作太忙,父母把她寄養在親戚家,但那個親戚對她並不好,動不動就是言語侮辱和嚇唬、冷暴力。

而接她回去之後,雖然爸爸因為愧對她而對她寵溺,但媽媽隻覺得她矯情,在右繁霜崩潰的時候,反複說她隻會矯情做作,一雙眼睛長在頭頂要當大小姐。

尖酸刻薄,極儘挖苦。

絲毫都不顧及右繁霜的感受。

後來,右春生車禍去世之後,李月娟的行徑就越來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