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難相信世界上能有這麼這麼相似的人。
和承歡小時候太像了,他曾經無數次設想過歡歡長大了會變成什麼樣子,甚至花重金找了會看三歲畫六十歲的畫像師,去畫歡歡長大的樣子。
畫出來的樣子,和這個小姑娘,很像。
可是看看這個姑娘,再看看承歡,其實承歡也有些像那幅畫像,隻是卻沒有這個姑娘像。
這個姑娘給他一種毫無疑問的感覺。
他語無倫次地喃喃道:“乾孫女好,乾孫女好。”
但是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田雲絳離開飯桌回房間拿東西的時候,右勝庭也跟過去,眼巴巴地問田雲絳:“真的不是你們搞錯了嗎?”
田雲絳聞言,認真道:“我和媽媽今天去結婚做的加急鑒定,句芒真的是承歡,是媽媽的親女兒,血緣關係沒得抵賴的。”
右勝庭第一次語氣神態都這麼卑微:“兒子,說不定是鑒定機構弄錯了,再去做一次好不好?就和承歡的那個朋友,算爸爸求你了,就做一次。”
田雲絳愣住了:“您是覺得繁霜才是承歡嗎?”
右勝庭拉著他的衣角,慌亂得有點想哭:“爸爸也不是不承認承歡,就是想再做一次,確認一下,你能懂嗎?爸爸真的覺得承歡的朋友更像承歡,那眼睛鼻子和承歡一模一樣,不做的話,爸爸不甘心,你帶那個姑娘去做一次加急好不好?爸爸給你錢。”
田雲絳也猶豫了。
畢竟隻有右繁霜給了自己這麼強烈的第六感,之前的猜測又反複湧起。
他卻隻是扶著右勝庭:“您先出去,彆讓承歡覺得您冷落她。”
右勝庭心裡急死了,拉著田雲絳想叫他勸右繁霜也去做一次。
他的女兒,他不可能認錯。
田雲絳卻極力安撫他。
坐在飯桌上沒多久,田雲絳看著手機忽然站起來:“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右勝庭眼巴巴看著他。
田雲絳很快起身就出門,還一副很急的樣子。
長輩還來不及訓斥,田雲絳就跑出去了。
田媛無奈道:“歡歡回來的日子,怎麼還跑出去。”
田媛給句芒夾了一筷子菜,安撫道:“沒事啊,那個臭小子平時就不著調,哥哥不是有意冷落你的。”
句芒笑笑:“看那個樣子,他肯定是有急事。”
右勝庭看了看句芒,又看了看右繁霜,眼神落在右繁霜身上好一會兒。
眼睛嘴巴鼻子,就是長大的歡歡,怎麼可能不是歡歡呢?
右繁霜艱難地剝蟹,右勝庭忽然道:“叔叔給你剝。”
右繁霜一愣,右勝庭把她的蟹盤接過來,三下五除二拆好,又遞回給她。
右繁霜結巴了一下:“謝謝叔叔。”
田媛看得皺起了眉頭,把句芒還沒拆的螃蟹也遞過去:“你給女兒剝。”
右勝庭是不是糊塗了。
分不清楚哪個是自己的女兒?
句芒猝不及防的時候,蟹盤就已經被田媛拿到了右勝庭麵前。
過了一會兒,右繁霜手機忽然響起來,她一看來電提醒,是田雲絳:“喂,師兄,怎麼了?”
田雲絳手裡捏著白天要求加急的報告。
他和媽媽帶句芒去了同一家機構,拿到句芒鑒定結果的時候,他還是難以置信。
於是,他順便給霜霜的鑒定也加了急。
現在剛好六個小時。
田雲絳的手和聲音都有些抖:“霜霜…”
右繁霜不解:“怎麼了?”
田雲絳顫抖著念出報告上的話:“右繁霜…和田雲絳…”
右繁霜一頭霧水:“嗯?”
田雲絳站在穿堂風經過的地方,報告被吹得簌簌作響,他指節發涼,一字一句道:“根據全同胞IBS鑒定,確認為同一家族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