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勁鬆歎氣:「我這不公開,其實也是為了他們好,但怕是被右董誤會了。」
他說不公開,其實和繁霜的身份背景沒有一點關係。
三年的分彆,再次相遇時轟轟烈烈,山盟海誓,兩個孩子的分彆是在最相信對方的時候,當然會在重逢的當下覺得此生非對方不可。
他年紀大了,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分彆了三年,兩個人都不是當初的對方,用三年去重新認識對方,才能真正決定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要不要走一輩子。
三年的考驗,其實時間剛好,趨於平淡,慢慢冷靜。
但右董誤會也情有可原,畢竟拳拳愛女之心,嫁到了蘇家卻沒有名分沒有婚禮,到底也是念歡科技的千金,換成彆家都風光大辦了,怎麼可能讓人不氣憤。
而且,他看那樣子,右董也許也還不知道兩個孩子騙著他把證都領了。
而一旁站著的黎安也能感覺到,蘇董就是口嫌體正直,但從來沒有嫌棄過右姐姐的出身。
三年的約定,完全是曆儘滄桑後才能讀明白的道理。
蘇爺爺從來沒有不喜歡右姐姐過。
但右董愛女心切。
實際上,就算是右董不來說那些話,蘇家也會好好對右繁霜。
但說右繁霜還有很多選擇的時候,確實是傷蘇爺爺的心了。
蘇爺爺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虧待右繁霜。
蘇爺爺認識右繁霜多久,右董才認識右繁霜多久?
到現在,右董認識的也隻是右承歡,卻已經擺在父親的高位上,插手她好不容易經營成現在這樣的人生。
論誰聽過右繁霜的事情,都很難不動容。
正想著,黎安的手機忽然一響,他看了一眼手機,雙眼忽然瞪大,立刻道:「董事長,我有點急事先走了。」
蘇勁鬆正惆悵著,唯一在身邊的人都不見了,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他嘀咕著:「這臭小子。」
他又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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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繁霜坐在樓下花壇的台階上,吹著夜風,努力整理著自己的情緒。
她扭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微涼的流水流淌過乾澀的喉管,補充她哭得流失的水分。
天真乾淨得憂鬱的麵龐,在燈火晦暗的地方也隱於沉默。
她不想說怪誰,但是聽見那位長輩那樣形容蘇憂言,把他當成商品,對他的缺陷的指指點點的時候,右繁霜會有同時被傷害的難過。
替她出頭示威不是她想要的,蘇爺爺也是她很敬重的人,她心裡清楚蘇爺爺是認可她的,隻是想給他們更多考驗,她不敢去想那位長輩和蘇爺爺說了那些話之後,蘇爺爺的心情。
爺爺一定很失望。
貶低她現有的選擇,不是她想要的。
也許是受了阿言的影響,她一直以為保護是像阿言那樣尊重她的所有想法。
現在才知道,原來也會有人覺得,保護是替她示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選擇很多。
可是她在乎的人會因此傷心,對她來說,這種保護,反而是困擾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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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憂言帶著一群人到了家,卻發現家裡沒人,隻有有點勢利眼活蹦亂跳地過來迎接。
蘇憂言給右繁霜發了條信息。
右繁霜的手機在黑暗中亮起來。
她點開。
唯一正義:霜霜還沒回家嗎?
右繁霜擦擦眼淚:快了,已經到樓下了。
唯一正義:那霜霜要快點了,朋友們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