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狗仔(1 / 2)

句芒噴他:“像個屁,自作多情。”

她把門打開出去了,田雲絳暈暈乎乎,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看著天花板。

句芒把他那條手鏈從客廳撿進來,吐槽道:“大男人還戴手鏈,娘們唧唧的。”

她打開那個福袋看了一眼,把那縷頭發拿出來:“嗯?”

卷的。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田雲絳,伸手隨便擼了一把他粗硬的黑發,意外道:“原來你小時候是卷毛啊,怎麼現在不卷了。”

她和霜霜小時候也是卷毛,霜霜卷得輕,留了長發之後就慢慢直了,她卷得重一點,做了頭發才直的。

她還以為田雲絳天生就是直發呢。

原來以前也是卷發。

田雲絳看著她,雖然醉著,可眼神反而愈發溫柔,溫柔得沒有禁忌,沒有克製,像是沐浴著光暈,聲音輕柔:“一直都是直發,胎毛卷可能是出生的時候被羊水泡卷了。”

句芒抬頭無意看了他一眼,對上他那個連頭豬都能被溺死的眼神,她一陣雞皮疙瘩立起來,把頭發塞回福袋裡,扔在他臉上。

那種背德而羞恥的感覺隨著他的眼神貫穿她的脊背。

福袋打在田雲絳鼻梁上,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來,他卻一把抓住了句芒的手腕,喉嚨有些乾澀,聲音微啞:“彆走。”

句芒被他拽住,本打算走卻聽見他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我聽說你喜歡跳舞,但因為條件限製再也沒跳,我給你長約租了一間舞蹈室,就在你公司附近,你隨時可以過去。”

句芒聽見了卻毫無觸動,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語氣如死寂的森林一般平靜,要與生機和陽光一刀兩斷:“我以前確實喜歡跳舞,但後來發現,原來比起跳舞我更想吃飽飯,就再也沒跳過,與其拿錢去買舞鞋,不如多買幾塊煎餅,你沒必要送我這些。”

田雲絳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抽離:“現在你可以跳舞,也可以吃飽飯,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可以不用再過以前的日子。”

句芒卻隻是輕嘲地笑笑,玉白的麵龐清麗卻沒有天真:“生鏽的鐵皮盒子再怎麼擦都是臟的,我想隻靠夢想活下去的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而且你以什麼身份給我這些?哥哥嗎?哪怕是哥哥,是不是都太過了?”

田雲絳握著她纖細的手腕,他的眼睛清冷光亮,不像醉酒,像是深秋清晨的露珠,剔透卻有未褪的冷意,永遠透徹而包容:“無關這一切,我隻是不想見明珠蒙塵,你不知道,第一次聽你說學政法是因為你沒有錢的時候,那一夜我都沒有睡著。”

他輕輕呢喃:“你不是生鏽的盒子。”

句芒垂眸看向他,她清楚地知道田雲絳心善,哪怕是毫無關係的人,他都會施以援手,但他們的關係如此不同,進一步都是芒刺與孽海,熊熊大火在岩漿中滾起,就等著她行差踏錯掉下去。

她倔犟又掙紮的目光像一片堅毅的藍海,不許自己怯弱,要強地揚起下巴:“你有多了解我?以為知道了一點就對我了如指掌嗎?”

田雲絳輕聲道:“我隻想讓你沒有顧慮地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不管是醉酒還是清醒,他始終寬厚,能溫柔地包容她的所有尖銳。

句芒卻毫無動容,隻是決絕:“除了安穩平靜地在這座城市生活下去,我已經沒有想做的事了,現在的我比當年那個滿心妄想的我要成熟得多,不會再異想天開,你不用白費力氣。”

決絕的話語入耳,燈光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打出一道線光,像是打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燈光晃啊晃地落入他溫柔的眼,

“你說的成熟是不得已的世俗和圓滑,漸漸變得和彆人一樣,可實際上卻是為難自己,讓獨特個性消亡、壓迫自己精神的過程,你在逼迫你自己適應,騙你自己服從,可真正的成熟是真實自我的開花結果,精神與現實的協同一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要強,希望你成為你自己。”

句芒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不需要,我現在喜歡錢,喜歡能賺錢的職業,不喜歡跳舞。”

她拔腿就走,田雲絳想抓住她卻沒有抓住。

關門的聲音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