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見勸不住，紛紛搖頭，看來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來原石交易市場花錢找教訓了。
師傅最先拿了老板看好的那塊，中間一刀下去，一邊加水一邊切割，慢慢能看到內部情況了。
“好像出綠了？賭漲了？”
“出綠了，漲了漲了！”
“好家夥，這中間一刀下去，剛好在綠色的邊界，這運氣也太好了吧？這都沒切壞？”
“水頭不錯啊，看著像糯種，看這個麵積，掏出來至少能做一個手鐲吧？”
“不一定，還不知道多厚呢，說不準。”
“我出五千，小夥子，這石頭雖然出了綠，但誰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我替你承擔了後麵的風險，你賣給我吧！”
“老李頭你就是欺負人孩子不懂，好話都給你說儘了，我出八千，賣給我吧。”
要是真能出一副鐲子，八千塊就是賺了。中間的料好好利用，還能打一副耳環，好好雕磨一下，能賣個兩三萬。
“老徐你彆跟我搶，我先開口的，一萬，小夥子你賣不賣？”
一萬差不多是頂價了，畢竟出綠麵積不大，再多人家也不願意賭了。
老板也點點頭，一萬很良心了。
他小聲跟黎樺道：“你要是想賣可以賣，但是這塊石頭我挺看好的，你自己做主吧。”
黎樺知道這石頭裡麵就薄薄的一層綠色，連個耳環都做不了，一萬塊連本都回不了。
他對老李頭道：“這塊石頭不好，裡麵沒東西，一萬塊錢不值。”
老李頭也看出來他是外行了，哈哈一笑：“我們行內不說這種話，賭漲賭垮都是命，你彆想著我吃虧，你要是不覺得自己吃虧就賣給我。”
黎樺道：“那好吧，賣給你。”
王棕張大了嘴巴哦了一聲：“這麼容易就賺了一萬？”
他雖然不缺錢，但賭石也太賺錢了吧？
一千塊五六塊石頭，一轉手半塊石頭就一萬了？
老板有點可惜，他覺得這塊石頭能漲，不應該賣掉的。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看見點蠅頭小利就穩不住了。
老李頭當場就給了一萬現金，原石交易都是直接用現金，不接受轉賬。
他對原石比劃道：“師傅，幫我從這裡切。”
黎樺已經將原石賣出去了，就看著師傅切。
胡文卿從後頭湊上來，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這塊石頭裡沒料嘛？”
白睿晟對黎樺使了個眼色，黎樺便搖搖頭：“我不知道。”
胡文卿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哎呀！垮了！垮了！”
一刀下去，一點綠也沒看到，就算裡麵有綠，料也不多了，做個耳環都嗆。
老李頭不死心，推了師傅一把，“我自己來！”
他就隔著出綠的那一片切，隻隔了幾厘米。
“有嗎？怎麼樣？”
“沒，垮了，一萬塊錢就這麼沒了！”
“這都能賭垮？看著都出綠了，還是這個年輕人厲害啊，當斷則斷。”
在切到隻剩薄薄一層的時候，才勉強看到一點綠，這些玉石就算掏出來，連一副耳環都做不了。
老李頭搖搖頭：“運氣不好，運氣不好，還想占這個年輕人便宜，反倒被人占了便宜。”
他也豁達，在這個市場待久了，這點小錢還是能放下的。
老板眼底光芒閃了閃，看了眼黎樺，這個長得非常惹眼的少年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正抬頭看著天。
即使家裡有錢，但一般的少年人靠自己賺了一筆錢，就算不欣喜若狂，至少也會帶著喜悅。
畢竟是第一次參與賭石這種活動。
但這個少年非但沒有，而且還非常淡定從容，仿佛他早就知道這塊石頭鐵定會賭垮。
老板若有所思的點了幾下頭，開始懷疑黎樺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否則他身邊那幾個男子怎麼都隨便他玩。
老李頭賭垮了也不肯走，還要看黎樺解完剩下的石頭。
黎樺讓師傅將另外幾塊都切開了，裡麵都沒有東西。
還剩下拳頭大小的一塊石頭時，師傅以為黎樺還會讓他直接切開。
這塊石頭小小一塊，表皮還黑乎乎的，跟煤礦一下。
就像是買一贈一的添頭，沒有任何可賭性。
黎樺卻提醒道：“這塊要慢慢磨，小心切壞裡麵的東西。”
“喲！”有人忍不住笑道：“年輕人，這你就不懂了，這塊表皮無莽帶無鬆花，一點可賭性都沒有，你還盼著他出好東西啊？”
“哈哈哈哈我記得當年翡翠王就是因為賭出來一塊石王才聞名雲南的，當時那塊原石也毫不起眼，這位年輕人可能是聽多了翡翠王的傳說，也渴望自己能賭出一塊好料呢！”
周圍人開著善意的玩笑，連老板都覺得到底是年輕人。
剛剛可能是他多想了，就這麼一塊墊腳都嫌硌的石頭，裡麵怎麼可能有料？
王棕湊上來問：“黎樺，你真懂看石頭啊？”
黎樺搖頭：“不懂，我憑感覺。”
他真不懂，就是能感應到微弱的差彆。
周圍人都笑了，也不準備離開，就看著這個少年人會怎麼做。
師傅沿著周邊磨了薄薄一層皮，裡麵還是黑乎乎的石料。
“一點綠意都沒有，這石頭不可能賭漲的。”
“沒什麼好看的了，旁邊那個解石機還有個老板買了塊二十萬的料，過去看看？”
“走，去看看。”
老李頭卻沒有離開，他直覺這個少年不一般，就憑他這股從容淡定的勁兒，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師傅再擦掉一層皮，淺淺的綠意透出來了。
“漲了漲了，出綠了！”
“加水加水，誰幫忙加個水！”
“謔！這塊破石頭竟然還能出綠！”
“還有！裡麵還有！看著種水不錯啊！”
“誰來看看，是不是玻璃種啊？”
“玻璃種？哪兒有玻璃種？”
外圍的人一聽到玻璃種，紛紛要擠進來。
玻璃種這麼名貴的翡翠，可是幾年見不到一兩次，他們都想要蹭蹭運氣。
“漲了！真的漲了！起熒了，真的是玻璃種啊！”
“什麼？”老板撥開前麵幾個人，擠進來看到綠瑩瑩泛著光澤的原石，臉色都變白了。
“這這、這真是玻璃種！”
雖然隻是油青色，但也是玻璃種啊！
就這麼拳頭大小的一塊，至少能雕個十來個掛件，這至少也要兩三百萬啊！
老板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他這是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啊！
“小兄弟，待會兒我有塊石頭你能不能給掌個眼啊？”
“小兄弟，我們……
不斷有人跟黎樺套近乎，話裡話外想沾沾他的運勢，讓他幫忙選塊石頭。
“五十萬！”
有人開口喊價道：“這位小兄弟，我出五十萬，這塊石頭給我，我直接給你現金，你看怎麼樣？”
“你這胖子彆欺負人年輕人不懂行，我出八十萬！”
“一百二十萬！”
“嘿！你們都彆跟我老李頭搶，我剛剛賠了錢，這塊翡翠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開出來的，難得一見的玻璃種，哪能給你們搶了去。”
“小兄弟，二百萬我要了！我開價絕對良心，你問問，這裡誰不知道我老李頭？”
果然，老李頭開口之後，周圍人也就沒有再喊價。
他是李氏玉器的當家人，常年混跡在原石市場，大部分人都認識他。
王棕張大嘴巴，小聲道：“我去，這就兩百萬了？我一部電影也就這個片酬！”
林楓蕭也愣愣的，他是挺紅的，但咖位還不夠，兩百萬並不好賺。
黎樺就這麼一轉手，就能賺個兩百萬，這也太刺激了吧？
難怪這麼多人對賭石癡迷，果真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袋！
老李頭見周圍人都不說話，慢悠悠道：“小兄弟，你考慮的如何了？兩百萬雖然不多，但你是大漲啊，賺了多少倍啊！”
他心底也懊悔著，許老板這攤子上的這塊破石頭，他都看到多少次了？
這石頭愣是沒人想買過，沒想到竟然會藏著玻璃種！
一千塊錢能買下來的東西，現在要花兩百萬，這多冤啊！
不過他還好，到時候雕刻一下一轉手，也能賺個幾十萬。
這許老板可就虧大發了，看看，現在身體還僵硬著，指不定要回去吐血呢！
黎樺不需要玉石，他有比這更好的，他剛想答應。
胡文卿突然道：“黎樺，你賣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