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四萬多字的,即便有人看得慢一點兒,一個半小時後也都看完了。
其他三人有些沉默,莊語依舊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李誌瓊把手機還給莊語,開口道,“我先來說說我的看法吧,這個作者的語言能力很強,而且風格很細膩,柔軟飄逸,綿延有力。讓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他在書裡麵將語言顛覆性地搭配和拆散重組,應該是刻意地想要造成語言的陌生化,賦予語言鮮活的魅力,從而帶給讀者的新鮮感和寬廣的想象力。而這一點,他明顯做到了。”
“當然,這並不是他首開的先河,我記得莊先生早期的一部作品疲勞之路也大量運用了這種寫作技巧,或許這位蘇愛就是沿用了你的手法。”
莊語搖了搖頭,“蘇愛在語言的拆散上跟我的疲勞之路如出一轍,但是在重組上卻又有著天差地彆。”
李誌瓊笑道,“所以我才感到有些興趣。”
說完之後他又盯著其他兩個人,林遠文和方應物對視了一眼,各自謙虛了一下,隨後方應物先開了口,“既然莊先生之前提到過尋根,那我也就說說尋根吧,既然要說這篇作品是在尋根,那就要清楚它尋的是什麼根。想必大家看過都很清楚,在那樣一個新舊交替的時代,頌蓮和陳佐千這樣的結合肯定不在少數。咱們的年紀,還沒有經曆過那樣的時期,不過卻能從上一輩看到些許影子”
方應物聊了很多,足足說了一刻鐘的時間,他從書裡談到現實,又從現在說到過去。他的記憶力很強,隻是看過一遍,就已經將裡麵的人物和情節記得清清楚楚,他慢慢地將每個人物都聊了一遍。
這場悲劇的主角四姨太頌蓮,她時自己人生悲劇的始作俑者,在女學生這層外衣之下,依舊是傳統禮教和物質追求荼毒的封建女性。
二姨太卓雲,長相溫婉清秀的大家閨秀,暗地裡手段最多
等到方應物說完,林遠文接過話頭,說道,“這篇作品帶著點舊式文人的情懷,全文都透露著一種頹廢的上唇悲秋之感,作者應該是想用封建舊家庭的腐朽表達由罪惡、死亡、**這些構成的人性的頹敗,從而折射整個曆史的頹敗。”
莊語點了點頭,他們三人說的他都很讚同,不過他們都還沒有說到他想要東西。
他之所以對這本另看一眼,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尋根。
華夏現文壇現如今的主流風向是傷痕文學,多數作者都一頭紮進到某段時期中,既是想要控訴,又是想要治愈,那段時期對他們的影響實在太大,以至於他們不能忘記,翻覆敘述。
但是莊語覺得,如果想要將華夏文學帶入到世界上,尋根是最好的出路。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這是尋根的文學立論,之所以尋根,也是為了與世界對話。
莊語認為,隻有真正地完成了尋根,才能找到自己國家的獨特文學樣式、風格,從而立足於世界文壇。
其實林遠文何嘗不知道莊語想要說什麼,隻不過關於文學派彆和走向,他們這些人也不能輕易置喙。
特彆他還是燕京大學的校長,十分需要注意言論。
“莊先生,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至於這本書的具體討論,咱們還是等到出版吧。我剛才上網站看到消息說是下個月就會出來,咱們等到實體出來,盯著電腦屏幕,這一會兒我眼睛都乾了。”林遠文說道。
方應物和李誌瓊也連連點頭,李誌瓊跟莊語抱怨道,“你這手機屏幕調的也太亮了,我看一會兒眼睛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