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看到新聞之後,張重點了點頭,他對許自在的主播身份倒是不怎麼在意。在他眼中,許自在跟其他愛讀書的年輕人沒有本質區彆。
《野性的呼喚》隻有八萬多字,篇幅算短的,一些讀書快的人兩個小時不到就能看完,所以這次新書發售之後沒多久網上關於新書的討論就已經非常多了。
這部並非完全是阿布的視角,而是采用的全知視角,全知視角不是什麼特彆的東西,也可以稱它為上帝視角。
在敘述手法上沒什麼好說的,就連一些小學生都能靈活使用這種敘述手段。不過傑克倫敦畢竟不是小學生,而且還經過了張重的潤色,在敘述手法上有了一些改變。
跟普通的全知視角不太一樣的是,這部《野性的呼喚》中穿插了外界進入視角和阿布的主視角,還時不時地挑動故事線中的時距。
前者是傑克倫敦自己的東西,後者是張重加進去的。
這不代表張重比傑克倫敦厲害,隻是他可以站在傑克倫敦以及其他人的肩膀上,更輕鬆地完成一些傑克倫敦做不到的東西。
……
方涯將手中的《野性的呼喚》放下,眉頭緊鎖了起來。
繼《蠅王》之後,張重又為廣大讀者帶來了一則寓言故事。作為一個學者,方涯看書是最先想到的是探究作者的寫作動機。
先要弄清楚他為什麼要寫這樣一部作品,然後才能知道他是怎樣才寫出這樣一部作品的。
在《野性的呼喚》中,方涯能夠感受到一種“優勝劣汰”的冷酷生存主義,也感受到了作品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
最後,阿布順應荒野的呼喚,掙脫文明的桎梏,也是它對人類的反抗。
而這部最讓方涯感到意外的是其中非常具有震撼力的史詩般的語言,這在張重其他作品中很少能夠見到。
除了張重的部分偵探之外,他的其他,特彆是傳統文學中很少會使用精美的語言吸引讀者的目光。
《許三觀賣血記》《活著》這一類作品的語言使用極其平凡簡練,甚至連長單句都很少出現,更不用說是恢宏的大場麵描述。
《邊城》語言優美,卻主要著重於景物,並沒有故意用語言營造某種特殊氣氛。
《蘇菲的世界》更明顯了,句子普通至極,談不上優美,也談不上簡練,很多地方都是平鋪直敘。
方涯從未懷疑過張重的語言能力,他認為張重的語言風格應該是因為他的文學偏好。
文學語言使用偏好這種事情,談不上對錯,也談不上孰優孰劣。
之前方涯在給學生們上課的時候舉過一個例子,比如遠處有一座山,寫作者要描述這座山,有的寫作者會用極其詳細的語言對這座山進行描述,儘量將山川的秀美巍峨呈現在讀者眼前。但是有的寫作者卻隻會寫這座山的某一個部分,比如山頂,讀者無法知道這座山全貌,但是看到山頂卻也能感受到它的秀美和高聳。
這兩種寫作手法有誰更高級麼?
沒有。
讀者可以從兩種描寫中感受到不一樣的美。
可是,偏偏張重這次卻用了他從沒用過的東西。
“研究難度加大了啊。”
方涯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