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日裡呆在燕定府,頂多就是碰上一些荒野精怪,還沒打過這樣的硬仗,那些荒野成了精怪的妖孽,和人修成的妖魔是天和地的差彆。
據說每一次司天監和妖修魔頭大戰,都是屍橫遍野,拿人命去拚的。
上一次發生這等大戰,還是開朝初年,死的人讓司天監現在才剛緩過氣來。
靈虛道人看了看這些不成器的弟子,歎氣搖頭,向著所有人傳輸著司天監的理念和傳承。
“我們司天監守的便是這大周的秩序,鎮住這些魑魅魍魎。”
“如今昆侖神鼎再次出世,極有可能再次引發大亂,我們身為司天監的弟子,怎可退縮!”
身旁的大胡子師弟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我們司天監不是以和為貴嗎?除了收拾一些誕生於荒野不成氣候的精怪,那些妖修魔頭,我們不都是派人洽談,封他們個神位?安撫為主?”
靈虛道人鼻子一歪,極力辯解:“要不是我們司天監還有點底蘊,你想想那些妖孽魔頭能夠接受敕封嗎?這還不是因為忌憚我們。”
“要是沒有我們鎮著他們,這天下早就亂了。”
說完,靈虛道人還舉起了例子:“之前靈州妖人出世,抽簽選人去靈州之時。”
“你們師兄我就義無反顧、不惜一切的上報,要求跟著衝鶴師叔前往靈州除魔的。”
“要不是剛剛走到半途上,那妖人就已經被人給斬殺了,我就讓爾等看看你們師兄我是如何豪氣雲天、誅殺妖邪的。”
靈虛說到這裡,仿佛還頗為遺憾。
一番話,激勵了在場所有人。
“沒錯,正邪對立,豈能退縮。”大胡子道人一聲高喊。
“那三災散人這樣厲害的妖魔?我們暗中派出了人去降魔?”一位女冠驚奇出聲,仿佛才知道。
“師傅(師叔),真的是太厲害了。”眾多弟子紛紛崇敬喊道。
眾人急奔的腳步更快了。
靈虛欣慰的笑了笑,當然不會說,實際上事後聽到那靈州的妖人,駕馭著蝗神手持著瘟神幡卷起滔天瘟瘴之氣,和那鞏州劍仙爭雄與蒼穹之上的消息傳來。
連他們衝鶴師叔都嚇癱在了地上,他們一群人人人汗流浹背,誰也沒料到,這背後的妖人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
若不是那鞏州劍仙剛好路過殺了這妖魔,他們這一次司天監,恐怕又是一次開朝初年那般的大災,甚至可能超過。
登仙觀所在的山頭遙遙在望,眾人輕功飛躍的腳步終於在山腳下的樹林裡停下,人人都穩穩站在樹上,看得出來都有著一手好武功。
“停住!”
靈虛道人一伸手:“待我開法眼,看看山頭之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靈虛道人不僅僅有著那不一般的桃木劍,更重要的是他右手手背之上竟然還鑲嵌著一枚如同白玉一般的花瓣。
白玉之中有點點斑痕,隱隱有些像是梅花。
手撫過眼睛,白玉一樣的花瓣亮起光芒,靈虛道人的眼睛就失去了焦距。
視線卻跨越遙遠的距離,看到了山頭之上道觀的場景。
就看見一道人背對著山下,盤坐在一座高近丈的青銅巨鼎之上,座下氤氳霞光環繞,神光如同絲線一般擦過道袍衣角遠去。
“虛空而立?”靈虛道人首先就打了個顫。
緊接著,就看見那如同神仙一般的背影,掏出了一個玉葫蘆。
那倒出來的不是水。
而是滔天血氣,浩浩蕩蕩,直落九天。
常人看不到,但是在司天監靈虛道人的法眼看來,有屍山血海從那葫蘆裡倒了出來。
黑氣遮天蔽日,一看不清身影的蓋世凶魔在黑雲之中咆哮,震耳欲聾。
隨著司天監靈虛道人的目光注意到道人的身上,道人仿佛也感覺到了什麼,扭過頭來望了下去。
靈虛道人法眼隻看見雲霞滿天,仿佛萬丈光芒之中有神佛俯瞰著他。
便一下子從樹上掉落了下來。
司天監的眾人立刻衝了上來,用力兜住了靈虛道人。
靈虛道人大汗淋漓,全身冰冷。
“快!快!快!”靈虛道人說話都打哆嗦。
“快衝上去?”剛剛被靈虛道人一番話激勵得熱血沸騰的大胡子抽出了背上的劍。
“快動手?”眾多弟子眼睛一亮。
眾人氣勢洶洶就要殺將上去。
“快跑!”
靈虛道人終於吐出了這兩個字,抓著他們扭頭就跑,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