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
何世景冷冷說道:“本地縣令何世景!”
漕運司轉運判官大笑說道:“你一個小小縣令,如何敢管我漕運衙門的事。”
轉運判官拎了拎身上的藍色官服:“看見沒有,五品呐!”
大手一揮:“給我滾開!”
“都帶走!”
何世景一身怒吼:“我看誰敢!”
那一股在山裡敢和猛虎相爭,拿著大刀追得江湖客滿山亂竄的氣勢散發出來,當真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時半會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本官才是界峽縣縣令,這些都是本官治下之民,沒有本官的允許,爾等何來的職權帶走本官治下之民?”
“速速給我放了他們。”
那轉運判官之前被何世景那一吼嚇了一跳,然後立刻惱羞成怒。
當場教何世景做人。
“放肆!”
“這些人可不歸你這縣令管,你管得了城中其他所有人,就是管不了我抓他們。”
“這些人都是河工戶,他們一個個,祖祖輩輩歸我們漕運衙門管,以後子子孫孫,也?歸我們漕運衙門管。”
“本官想要他們生,他們就生!”
“想要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石總握住了刀柄,恨不得一刀就將這狗官砍死當場,不過也知道這必將給何世景帶來滅頂之災,隻能夠咬著牙齒忍著怒氣。
何世景握住拳頭全身發顫,初入大魏官場的他,也終於明白這官字兩張口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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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穀峭壁,山腹之中。
上麵完全是黑咕隆咚的。
四麵八方都是水,這座宮殿就修建在中央,好似屹立在一座孤島之上。
修建宮殿的也不是木頭,而是白色的石頭,何之前川主妖術化出的石頭極為相似。
在宮門口、回廊走道之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燈籠,將宮殿的白色石頭照得甚至出現了一股晶瑩剔透之感。
猶如水晶龍宮。
隻是這水府並不是真正建在水底之下的,隻是入口在水底。
那神船船過水底的幾圈水道,浮出水麵就在這山腹之內,停在了這座宮殿之前。
一座大鼎屹立在晶瑩剔透的白色大殿之中,道人盤坐在鼎下。
看起來空塵子最近又開爐煉丹了。
一旁驢大將軍吞了一粒固元丹,美滋滋的打了個飽嗝。
川主在一旁,正在整理整個封州水脈的情況,預算著真正汛期高峰將會在何時到來。
而派出去監察封州動向的雲君這個時候卻回來了,降落在了大殿之中,出現在了空塵子身旁。
“道君!”
“出事了!”
道人睜開了眼睛,雲君將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幕顯露在了空塵子麵前。
雲霧之鏡中,封州刺史官署、漕運司衙門和界峽縣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快速的掠過。
整個封州的情況雲君都摸得清清楚楚,刺史官署、漕運衙門的所有人的老底都被雲君記錄在冊。
川主都看呆住了。
在封州,一般的妖怪都沒有這漕運衙門的官這氣勢。
想要誰生誰就生,想要誰死誰就死。
就是之前的封州日遊神都不敢說出這般話來,哪怕是日遊神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一旦讓讓陰陽界衙知告上去,最後也少不得上一趟斬神台。
空塵子越看,卻越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隻是那聲音越笑越冷。
“這漕運衙門倒是成了陰曹地府了。”
仿佛感覺到了空塵子的心情,濃濃赤霞彌漫而起,一位神女出現在了空塵子身旁。
赤霞元君離開了雲中界。
川主立刻躬身:“川主見過赤霞元君。”
空塵子盤坐著的姿勢沒有任何改變。
隻是說:“下一道神旨。”
“封州長史劉陽元、封州漕運使紀謙、封州漕運司轉運使杜茂……”
一個接著一個名字念出,就仿佛在生死簿上畫上了圈的名字。
最後,空塵子淡然說道。
“皆罰為河工之鬼!”
“命其疏通界河河道,修築界河河堤,直至償還其因果罪孽。”
說完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赤霞和神光卻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