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讓空塵子和天機子殺個你死我活。”
喪衣神隍早有打算:“到時候,我們就去東海海外、或者去北荒之地。”
“不論他們誰勝了,都和我們無關。”
地火神隍卻畏懼說道:“北荒那邊的東西可比天機子還邪性,天機子這麼多年都不敢回昆侖,不就是因為那東西。”
“那我們就去東海海外。”
八大神隍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了脫離天機子控製的希望。
此刻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衝動和魔性,同時爆發出群魔亂舞一般的鬼哭狼嚎。
哭聲、呻吟、哀嚎、嘶吼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
隻要將空塵道君逼來了高京,便已然成功了。
不論到時候情況如何,陰陽界城之主也不會相信空塵道君此來,隻是因為高京出了亂子,空塵道君恐怕也不會坐視在這高京之下如此恐怖,而無法掌控的存在誕生。
空塵道君和陰陽界城之主衝突之際,他們就有機會脫離天機子的控製。
簡單至極的陽謀,但是卻實用至極。
至於他們之中能夠幾個人幸運逃脫而出,最後脫離空塵子和天機子的掌下。
反正誰都相信最幸運的必定是自己。
運氣不好的死了?
哈哈哈,那就是他們命不好,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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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文承郡。
堤上槐柳,傍晚涼風。
灰色的磚石和青黑色的瓦礫,沿河還有著小販叫賣的聲音,岸上美麗的姑娘正在收起竹竿上的衣服。
河岸之上,一位錦衣華服的少年帶著一僧一文士一老奴牽著馬駐足。
少年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幕。
第一次走出京城的他,發現這世間有許多他未曾看過的景象。
這裡沒有高京的那種宗教和詭異之感,反而堂堂正正的充滿了煙火之氣。
仿佛。
人間本就是應該是這個模樣。
久久未能回過神來,心卻感覺安定了下來,這是其在皇城之內怎麼也沒有的體會。
那裡隻有壓抑、恐怖。
還有每個人自身連死亡都不能夠掌控的絕望。
那老奴卻極度不安的不斷看著左右,仿佛生怕暗處裡鑽出來了一個人,威脅到麵前少年的安危。
“皇爺!我們冒這麼大風險,跑到河州來見空塵道君,值得嗎?”
“如果出現了意外……”
少年卻說道:“值得,若是能夠見空塵道君一麵。”
“哪怕是不做這大魏的皇帝朕也甘願了。”
一旁的文士卻連忙勸解:“陛下莫要再說這等話了,天下即將迎來轉機,正是大有可圖之時。”
少年看著文士卻發出意味難明的一笑。
他明白,自己是他們富貴的保障,所謂的大有可圖,不是他想有可圖。
而是他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就有著千萬隻手推著他往前走。
他看著界河之上,望著蕩漾不止的河水。
仿佛在感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道人驟然抬起頭。
沿著界河朝著遠處看去。
麵上帶著驚疑不定,有幾絲不確定的說道:“來了!”
天色暗淡,此刻天儘頭的夕陽已然隻有一線。
而在界河下遊,一艘神船逆水而上。
其仿佛帶著黑夜而來,無邊的靜謐隨著其劃破水麵,遮蓋住河州大地。
白晝於船前,黑夜載於船。
隨著神船靠近,夜晚徹底降臨。
界河之上倒映著滿天星辰,那神船便這樣壓著滿天星辰而過。
少年、老奴、道人、文士一瞬間都呆住了,看著那船從兩岸中間緩緩而來。
朝諸子學宮而去。
神船抵達文承郡的一瞬間,整個封州那渾濁的死水,就好像一瞬間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