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失寵王妃(十二)(1 / 2)

雖然後頭的話不太中聽,可王大娘前麵說的那幾句,瑞王到底還是聽進去了。

今日淑貴妃召他入宮敘話,用了午膳之後他便急匆匆地趕著回府去看蘇年,這毛頭小子一般的模樣還被淑貴妃狠狠取笑了一番,說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剛成親的那段日子。

他進了蘇年的小院,見她恰好用完了午膳,可粗粗掃了一眼,桌上新鮮可口的菜肴幾乎未動,米飯盛在那麼小的折腰碗裡,竟也還剩下大半碗,可見根本沒吃下多少。他驀地眼神一暗,麵上卻什麼也沒表現出來,隻是笑意盎然地對她說:“年年,你吃這麼少我可是要心疼的。”

這樣自然的語氣和溫和的笑臉,就好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從未發生過,蘇年忍不住柳眉微蹙,一抬眼,這才注意到瑞王今日的穿著和往日截然不同。他身著白色錦袍,衣襟上繡著銀色的繁複花紋,袖口寬大,一擺便帶起一陣清風,腰上佩著流蘇玉扣,這一身打扮不像是位高權重的王爺,倒像是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

“你瞧,這小兔子都要吃得比你多了。”說著,他竟從身後拿出一隻精巧的籠子,裡頭是一隻毛色雪白的小兔,肉嘟嘟的肥胖模樣,捧著根草吃的正歡,可愛極了。

“你不是說想養隻幼獸作伴嗎?”他的眼睛裡是純然的期待,就好像是沒什麼經驗的少年人在笨拙努力地討喜歡姑娘的歡心:“那看看這個喜歡嗎?”

蘇年眼裡卻隻有意興闌珊的蕭索:“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已經不想養了,”她的眼神輕輕掠過這個打造得十分漂亮的金絲籠,輕歎道:“即便好吃好喝待它,不過也就是個好些的牢籠,哪裡比得上山野裡自在呢。”語氣哀傷,不知是在說兔子,還是在說她自己。

她的態度冷淡而漠然,讓瑞王心裡一沉,卻並不氣餒,把兔子遞給一邊伺候的小柳,然後麵上帶著點神秘,繼續興致勃勃地對她說:“那一會兒我再帶你去瞧個好東西。”他俊美的臉上是生動的笑意,此刻的樣子逐漸和從前那個溫柔專情的三皇子重合在一起,讓蘇年不禁恍惚了一下。

那時他總喜歡搜羅些奇珍異寶,一拿到便會拿回府中同她分享,有些小玩意兒還安了些奇妙的機關,她總是弄不明白,便會撒嬌央他指點一二,他有時就會趁機逗她,於是屋子裡儘是二人快活的笑聲。

瑞王敏銳地捕捉到她眼裡的一點鬆動,一下子就覺得雀躍極了,他壓抑著心中的喜意,帶著人走出院子,朝王府前廳的花園走去。

剛邁出假山,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形形色色的秋千,有繞著藤蔓的,有可以容納三四人的,其中有一個,木架被漆成紅色,金色的皮繩拴著木椅在風中微微晃蕩,竟和她小時府中的那個秋千一模一樣!可那個秋千明明早已被拆除無處可尋,也不知道瑞王是怎麼做到的。

她神色有些怔忪,而身邊低沉的男聲又溫柔地響起,好像暮色沉沉裡敲響的鐘聲:“年年,我還記得你說過想要在府裡安一個秋千,你看,這些都是你的。”

隻不過他還沒等來蘇年的回應,一個嬌俏的聲音就先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天哪!這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秋千?”

循聲望去,隻見燕雙雙大大咧咧地就坐在其中一個秋千上,她穿著紅色的羅裙,頭上綴著紅寶石的步搖隨著秋千的晃動叮當作響,依然是鮮活動人的模樣,可瑞王卻再沒了過去那種心動的感覺,反而慌張地扭頭看了蘇年一眼,果然發現她的眼底又恢複了之前的古井無波,方才生出的那點觸動仿佛隻是一時的幻影,轉眼就消失不見。

他幾乎是一瞬間生出了懊惱和怒意,立刻對著燕雙雙斥道:“誰讓你坐這個秋千的?”他費儘心思,好不容易才讓蘇年產生一點點對往日甜蜜的眷戀,一下子全被這個女人給毀了!

“這麼多秋千,上麵又沒寫名字,我為什麼不能坐?”燕雙雙簡直覺得他在胡攪蠻纏,這些日子他的態度和之前比起來一落千丈,她本來心裡就委屈,可是總想著瑞王妃剛剛獲救必然受了不小的驚嚇,多陪陪她安慰安慰也是正常。好不容易想蕩個秋千舒緩心情,居然也要被嗬斥,她越想越氣,眼睛一紅差點掉下眼淚。

瑞王不欲和她理論,他正急著想要補救,於是柔聲對蘇年說:“年年,你不是一直覺得府裡悶嗎?今日風和日麗,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蘇年麵上興致缺缺,眼裡卻飛快地閃過一絲暗芒,原本瑞王會喜歡上燕雙雙,就是因為她活潑大膽的個性和新奇出眾的才華,再加上一直求而不得才讓他真正淪陷。可她如今不能剽竊古人智慧,光環又被步步削弱,天真就成了任性妄為,大膽則變成不知禮數。而靠著這一次出逃和這些時日的反複鞭笞,蘇年和燕雙雙在瑞王心裡的地位,終於已經是徹底對調!

清風拂過湖麵,掀起粼粼的波紋,在陽光的照射下一片金光閃閃。不知是什麼緣故,這天午後湖裡的遊船格外多,而且多是一男一女,說說笑笑好不熱鬨。

給瑞王和蘇年劃船的船夫是個健談的莊稼漢子,見兩人上船後氣氛有些沉默,還以為是因為害羞,便憨笑著開口道:“二位是頭回來坐遊船嗎?看著可真是相配啊!”

這話說得瑞王心裡舒坦,於是也搭話道:“的確是頭一回。”

“那二位這趟可算是來著了!”船夫見他搭腔,立刻激動地打開了話匣子,“您猜這湖裡為什麼那麼多遊船哪?就是因為那十年難得一見的菡棠花,今天開了,而且就在湖心島上!”

他臉上帶著點故弄玄虛的賣弄,表情也很得意:“說起這菡棠花呢,真是有些玄乎,傳說隻有兩情相悅的有情人,采了回去,才能養活它,要是一方心不誠,這花立刻就死了!”說得高興了,他揮舞著手連槳都忘了劃,“所以今日這麼多男男女女才會到這來采花,不就是想試一試嘛。”

兩情相悅?蘇年臉上不自覺帶出一點笑意,若是有機會能和如風一起養這菡棠,想必一定能開出最美的花吧。

瑞王一見,便以為她想要這花,馬上給了船夫一錠銀子,追問道:“那這花在湖心島的何處?如何采摘?”

船夫喜滋滋地收了,見客人感興趣還大方,更來勁了:“這話您問我可算問對人了,湖心島我最熟,一會兒下船我給您二位指條道,包您趕在其他人的前頭!隻不過呢……”他猶豫了一下,開口提醒道:“這花可是開在荊棘叢裡的,要想摘到,就得看您的本事了。”

船夫說得果然不假,湖心島很大,不過沿著他指的路,兩人很快就看到了一片荊棘中含苞待放的菡棠。那是一株很大的花,而且隻有一朵,花瓣是淡淡的粉色,微風搖曳中隻露出一點金色的花蕊,卻隱隱發著光彩,著實美不勝收。

瑞王眼睛一亮,立刻飛身過去,他武藝出眾,輕功也不錯,幾個蜻蜓點水那菡棠花便輕易地收入囊中了。

他把花小心翼翼地遞給蘇年,想看到她欣喜的表情,這時候旁邊卻忽然傳來一個女子帶著哭腔的聲音:“怎麼辦啊雲大哥,還是讓彆人搶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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