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識問:“什麼話?”
明珠說:“給你繡個荷包,你就讓我出門。”
趙識也沒忘記這個承諾,他低聲問:“這麼快就繡好了?”
明珠身上好像還有股稚嫩香味,靠得近了才聞得到。她嗯了聲,然後把掌心裡荷包遞給他,“你看看。”
荷包繡了竹子,款式簡單,沒費什麼功夫。
不過即便是沒怎麼花時間繡出來荷包,也比旁人做好看精致。
趙識拿在手裡看了兩眼,沉默之後也沒說喜歡還是不喜歡,隻是放在一邊,“去吧,早點回來。”
明珠聽見這話鬆了一口氣,“好。”
能出門走動走動也好,就不會發黴。
明珠餘光瞥見男人腰間玉飾,眸光微微一頓,這個玉佩她從來沒看見,掛墜也不像他會用,有幾分女氣。
她想起前兩天傳聞,也許是真。
窗外雨越下越大,雨聲泠泠作響,驚起一片枝頭。
西窗燭影,紅袖添香。趙識半摟著她腰,低頭在她嘴角親了親,齒尖在少女柔軟唇瓣上蹭了蹭,這次克製很好,沒有咬下口。
她小腿發軟,麵頰浮著熱氣。
趙識雖然沒有親夠,也還是放過了她,他將自己大氅披在她肩頭,“我讓人送你回去。”
明珠嘴角還有點疼,聽見他說話,立馬點了點頭,“好。”
丫鬟打著油紙傘,將她送回了院子裡。
趙識看著擺在桌角荷包,沉默看了很久,他記性好,還記得上次那個玉冠上篆刻也是竹子。
趙識用力捏著這個小小荷包,手勁極大,腕部青筋畢露。他沉沉笑了聲,將荷包丟在一旁,沒打算讓它有再見天光機會,眼不見心為淨。
……
碧瑩見明珠姑娘這麼快就從書房回來了,有些不可置信。她原以為姑娘要在那邊過夜。
明珠進了屋就脫了趙識大氅,掛在一旁,讓碧瑩明兒給他還回去。
碧瑩邊整理衣裳,邊小心翼翼地問:“姑娘,殿下沒說什麼嗎?”
明珠照著鏡子,發現自己嘴角又腫了,明天得拿口脂好好遮一遮才不會被人看笑話,“他讓我出去啦。”
“不是,姑娘……”碧瑩也不知該怎麼開那個口,太子殿下之前是遠近聞名不近女色,可對明珠姑娘就不一樣。現在,好像也沒什麼不同了。
難不成真是春香樓那名花魁勾走了殿下心?
有了新歡冷落了舊愛。
太子殿下後院人又少,再納一門侍妾,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閒話。
“怎麼了?”
“沒事。”她搖頭,左右明珠姑娘都是不在乎,她還是不提為好。
鏡子裡人被暖烘烘燭光照十分精致,明珠卸下耳墜,問:“你說我明天穿什麼好?”
碧瑩了解姑娘低調不惹事性格,“穿素淨一些?”
明珠卻搖了搖頭,“太素了也不好看。”
碧瑩太驚訝了,她問:“穿紅色會不會太張揚了?”
明珠櫃子裡還有一套蜀緞做紅襦裙,穿著特彆襯身段,珠光寶氣,明豔美麗。
明茹請她一同踏青,不就是想奚落笑話她,她才不當軟包子。
第二天,明珠坐著提前安排好馬車去了同她們約好鏡湖邊,下馬車時候,幾雙眼睛齊齊朝她盯了過來。
這等樣貌,難怪太子寵她。
明茹在外人麵前,對她很體麵:“前段日子聽說你病了,我心裡著急不行,如今見你大好,我這個當姐姐也可以放心。”
今天赴約人,還有幾員大官嫡女。平時和明茹關係都還不錯。
她們覺得明茹對這個狐狸精一樣妹妹,還真是仁慈。
明珠好像沒怎麼在聽,撿起地上落枝,一雙巧手輕輕鬆鬆編出了一個很漂亮花環。
明茹這次請她踏青,目也不單純。
徐徐微風吹進涼亭,明茹說:“三叔被奸人所害,革職在家,你也算太子殿下半個枕邊人,既然說得上話,就替他求求情。”
明珠撿起麵前糕點嘗了一口,“我說不上話,他不聽我。”
跟趙識提條件,他肯定會要更過分索取。
這種賠錢買賣,她不做。
明茹料到她不會答應,忍著脾氣,她說:“江南賑災銀兩案子,三叔也牽扯其中,等事情查清,你若是不為他求情,他連命都難保。”
明珠抬頭,“我沒這個本事。”
連賑災銀兩都能貪,經年搜刮民脂民膏,她這個三叔被革職也是罪有應得。
明茹喝了口冷茶,平靜心中火氣,過了一會兒,她斂眸說道:“衛池逾也經手過這筆銀兩,你猜太子會不會公報私仇,趁這個借口直接殺了他。”
明珠眼神冷了冷,恐怕這才是明茹今天真正想和她說話。
她沒有明茹想那麼蠢笨,而且她不信衛池逾會做這種事情。
她問:“你是想讓我害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