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是個大忙人,這沒有錯。但忙成這樣,若說沒有貓膩,也沒有人會相信。
碧瑩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告訴明珠姑娘,直覺告訴她,那日太子殿下冷著臉離開,定是與明珠姑娘有關係。
猶豫了幾天,碧瑩還是把這事說給了明珠聽,“姑娘,太子殿下好些天沒回來了,您要不要差人給他送句話?”
明珠翻著書頁的手停了下來,她說:“殿下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那天晚上,奴婢看殿下好像有些生氣……”
“嗯。是我不好。”明珠若無其事地說。
碧瑩早該知道明珠姑娘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勸她也隻會被她輕飄飄擋回來。
可拿雞蛋去碰石頭能有什麼好下場呢?
日頭一天比一天炎熱,好像才過去眨眼的時間,就到了夏天。
夏日枝頭蟬鳴,明珠也換了薄衫,她住的屋子朝向雖好,但到了夏天還是會讓人熱的睡不著覺,尤其她又怕熱,每每到了正午,就要去後院池塘邊的涼亭裡乘涼打扇。
池塘裡的荷花儘數開了,美的像一幅畫。到了夏天,她見了水,就想脫掉鞋子,將雙腳泡進水裡才覺得舒服。
可這裡不是明家的偏院,被其他人瞧見又要被說上一句沒教養。
趙識似乎將她遺忘了,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也沒人來打攪她的生活。
許是覺得明珠終於失寵,底下的人伺候的也沒那麼儘心。想吃什麼也不一定能要到,冰塊更是得省著點用。
碧瑩有幾次差點和劉嬤嬤吵了起來,她氣紅了眼睛,同劉嬤嬤理論。
劉嬤嬤三言兩語諷刺了回去,說冷宮裡的娘娘也沒這麼金貴。
碧瑩吵架吵的都沒底氣,她也不能確定,太子殿下這次是不是真的惱了,永遠都不會再過來。
明珠對這些倒是覺得沒所謂,再難的日子也過過了。
她巴不得趙識永遠不要記起她,放任她自生自滅。
劉嬤嬤看她還能氣定神閒去塘邊賞荷,笑了笑說:“明珠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欲擒故縱這招屢試不爽。
明珠看著她的笑,心裡不大舒服。這個笑容裡存著七八分奚落。
劉嬤嬤是府裡的老人,心知肚明太子殿下的脾性,若他真寒了心,就會如同這兩個月,不管不問,置之不理。從今往後,都不會再看一眼。
也許再過不了幾天,明珠就要被發落出去了。
劉嬤嬤打從明珠進門那天起,就覺得她是個禍害,早就想把她趕走了。
“老奴就不打攪姑娘的閒情逸致,先下去了。”
明珠沒有說話,找了艘小船,自己劃著船到了湖心洲,摘了幾支熟透了的蓮蓬。她的臉在絢爛的日光照拂下,好像變得更加的白了。
船頭已經堆滿了蓮蓬,她劃著船上了岸,在涼亭裡剝好蓮子,同碧瑩說:“晚上燉個蓮子雞湯。”
“好,這蓮子吃著好甜。”
“不僅甜,還嫩。”明珠熱的滿頭是汗,她用帕子擦乾淨臉上濕漉漉的汗珠,麵朝著迎風的方向,“過了這幾天,蓮子就不好吃了。”
“姑娘懂得真多。”
“這是經驗之談。”
她是個饞嘴,在家的時候就琢磨好吃的。
遠處的天色逐漸昏黃,明珠欣賞了一會兒夕陽,然後站起來,“回去吧。”
明珠提著裝滿蓮蓬的小籃子回去,在院門外看見趙識身邊的侍衛,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碧瑩顯然比她高興多了,“殿下回來了。”
明珠吐了口氣,走進屋子裡,望著好久不見的男人,一下子無話可說。
趙識好像也不打算和她說話,拽著她手腕就往床上去,她掙了掙手腕,“我渾身都是汗,要先洗個澡。”
趙識鬆開了她的手腕,他顯而易見的消瘦了,可能是太忙了。整個人看著也比之前嚴肅冷漠。
迎麵而來是不近人情的肅殺。
他看著她手裡的蓮蓬,勾起嘴角輕笑了聲,似嘲似諷。
明珠剛洗完澡換好衣裳,就被他推到了床上,柔軟的身體陷進被子裡,雙手扣在一起,壓在枕頭上。
她身上穿的衣衫本來就薄,衣料更是不禁造。
隱忍的低吟聲,忍無可忍從喉嚨留溢出。
事畢之後,趙識穿的衣冠楚楚,將她從被窩裡撈出來,“吃了飯再睡。”
他說完這句話,整理好衣裳,便就又走了。
趙識根本沒打算留下來,明珠也未說什麼挽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