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識的指尖捏起她的小臉,力度把握的正好,既不會弄疼她,也不會讓她有逃脫自己的機會。
他啞著嗓子問:“平安符呢?”
明珠愣住了。
趙識一看這個表情就猜出來,他給她求來的那個平安符,估計早就被粗心大意的她弄到不知哪個地方去了。
明珠早就忘了有這麼個東西,慌裡慌張糊弄他,“收起來了,明天我再找出來。”
她睜著雙圓圓的眼睛,又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她可不能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找到。
趙識沒有點破她說的謊話,當作什都不知道,指腹輕輕揉過她的唇瓣,“不用找了。”
既然丟了,再找回來也沒什麼用處。
趙識淡淡地說:“明天去廟裡再求一個。”
明珠聽著外頭的雨聲,她有些吃驚,隨後指了指屋外,“這樣大的雨,要去山上燒香嗎?”
男人點頭,“要去的。”
明珠差點就把心裡話問出來,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燒香拜佛了?
她覺得不可思議。
趙識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她柔軟的小臉,“在寺廟裡住幾天。”
明珠上次去寺廟燒香祈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好像那時候她和衛池逾的婚事剛剛定下來,她跪在菩薩麵前虔誠的祈願婚事能順順利利。
可惜,菩薩一點都不靈驗。
“好。”
兩人說完話準備睡下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
明珠埋著臉很快就睡著了,反倒是趙識閉上眼睛也遲遲沒有睡意,他睜開眼,目光複雜望著懷中的少女,撈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收緊幾分。
趙識自己也清楚,他對她的心思越來越重了。
斷也斷不開,舍也舍不得。嬌滴滴養了一年多,也沒覺得厭倦。
雖是肯讓她出門,但其實還是不願意她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
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
趙識歎了歎氣,他對彆人都極為正常,怎麼在她身上的病態占有欲,越陷越深。
他到後半夜才漸漸睡了過去,睡得也不好。夢境斷斷續續,夢裡麵的那個熟悉的哭聲不斷在折磨他。
趙識撥開眼前的迷霧,看清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心臟猛地縮了一下。少女眼睛紅腫,淚珠源源不斷從眼眶往下墜落,嗓子已經哭啞,倒在地上縮成可憐的一團。
趙識閉了閉眼睛,而後睜開,看見的還是她被欺負的不成樣子的畫麵,怒火攻心。他放在手心裡嬌養的姑娘,怎麼能讓旁人這麼糟蹋?
他發現自己伸出手,也碰不到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倒下,嘴角溢出的黑血,深深刺痛他的雙眸。
趙識渾身都疼的不得了,耳邊嗡嗡的響,他痛苦的看著這幅畫麵,腦子傳來的尖銳刺痛,活生生讓他從夢中痛醒。
他醒來滿頭的冷汗,臉色煞白,後腦勺還泛著一陣陣的痛覺。
趙識過了很久才從夢中那個慘烈的畫麵裡抽出魂,他白著臉,看著身旁的人,沉下的心緩了緩。他的手指用力攥緊了她,他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夢。
趙識企圖將她叫醒,一聲聲在她耳邊叫著“珠珠。”
明珠用被子捂住耳朵,帶著鼻音抱怨,“我好困。”
趙識止住聲音,讓她繼續睡了會兒。
大雨在半夜就停住了,天光放明過後,又是一個晴天。
明珠半夢半醒被趙識從被窩裡拽出來,直到上了馬車腦袋還是昏昏沉沉,一頭磕在他的肩上,像隻小貓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他就接著補眠了。
趙識一路上都攥著她的手指沒有放。
過了一個多時辰,馬車停在寺廟山門外,小僧已等候多時,為了迎接貴客,這幾日寺廟裡都不對香客開放。
顧書意並不知道這件事,她每個月都要廟裡為母親祈福,被擋在門外,一刹那很詫異。
小僧請她過兩日再來。
顧書意有些為難,“煩請小師傅行個方便。”
話音落地,另一輛馬車緩緩駛來,泥濘的山路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車轍。趙識牽著明珠的手下了馬車。
顧書意看見太子殿下,非常的驚喜。
她今日穿了身淺綠色緞襖裙,腰肢婀娜,纖纖玉立,畫著淺淡的妝容,清新素雅也不失嫵媚。這些日子,她也旁敲側擊打聽出來太子殿下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並非是她自信,她覺著太子殿下至少是不討厭她的。
顧書意站在絢爛的太陽下,對他笑了笑,“殿下,書意可否請您幫個忙。”
趙識剛才聽見了她和小僧之間的對話,看了她一眼,目光頓了兩秒,隨即淡淡地對小僧說:“讓她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