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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識下手還算輕的, 摸準位置,隻聽骨頭移位的一聲響。
明珠當即就被疼出了眼淚,黑亮的眼珠裡沁著冰潤的水霧, 一張漂亮乾淨的臉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委屈。
好在腳踝上的痛感漸趨緩和。
趙識抬眸瞧見她眼眶發紅忍著不敢叫疼的模樣,微微一歎,指腹輕輕柔柔抹開她眼尾的潤意:“趙莘做事不著調,就沒有靠譜的時候, 你這回長了記性, 下次就不要隨她胡鬨了。”
明珠險些被男人的手指頭冷著, 她偏過臉,視線隨意望向彆處,她說:“是我自己想去。”
又不是趙莘慫恿她或者是逼了她。
趙識聽見自己不愛聽的話,要麼就沉默, 要麼就繞過去。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間說:“女兒今天下了學, 嚷嚷著要找你。”
明珠想的是很美, 和他分居而處,孩子跟她。
趙識見她不作聲,笑了笑又說:“她今天都把太傅氣的暈過去了。”
明珠不大信,“小滿很乖。”
趙識挑眉,說:“那是在你麵前乖, 她對旁人是一分好臉色都沒有的。”
雖然是實話, 可明珠聽了還是沒有多高興, 她問:“所以小滿今天怎麼氣著太傅了?”
趙識愣了下,一時答不上來。他壓根就沒仔細問,送女兒太學裡念書,也不願意對她太嚴格。孩子還小, 隻是讓她去學堂裡多找幾個合得來的玩伴。
他如實回答:“我沒問。”
明珠略有不滿,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連這個都不問?”
趙識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問的,小姑娘脾氣大點無傷大雅,又沒做特彆出格的事情,矜驕一些,無可厚非。
他握著明珠的腳踝,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慢條斯理幫她穿好襪子。
明珠很快就縮回了腿,藏在被子裡。
趙識說:“不是什麼大事。”
明珠覺得在教育孩子這方麵,她對他的觀點實在無法苟同,她抿直了嘴角:“孩子從小就得教好。”
趙識又想起前兩天她便是覺得他沒有教好孩子才生了氣,鬨脾氣不肯理他。他變得謹慎起來,言不由衷的話張口就來:“珠珠說得對。”
明珠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原本冷下來的臉色稍稍放晴,她潤了潤嗓子,表麵看著沉著冷靜,她說:“既然你也知道女兒更喜歡聽我的話,不如今晚你就將她送出來吧?京城裡也有好的書院,雖說才學比不過太傅,但也不一定會教的很差。”
趙識撩起眼皮漫不經心看了看她,說話的語氣不似敷衍,態度看著也十分真誠,他說:“珠珠說的有道理。”
明珠聽見他說的話就知道這事沒戲,這男人擺明就是在糊弄她。嘴上哄著,倒是甜。實際上,他壓根就不會這麼去做。
明珠將被子一卷,藏著半張臉,她問:“你什麼時候回宮裡去?”
好端端的跑出來做什麼?
趙識摘下黑色護腕,一邊解著腰帶一邊說:“明日清早。”
“既然你這麼忙,沒事就不要跑出來。”
“太陽落山也沒見著你回來的人影,為夫這也是擔心夫人,怕你出了什麼意外。”趙識一本正經說起這個話。
明珠覺著他在嘲諷自己,她今早拿了令牌確實是用這個話騙了他。不過哪怕被他點出來揶揄,明珠也沒覺得心虛,她反倒理直氣壯:“我就是騙了你,怎麼樣?”
趙識溫聲道:“我還能如何?自然是你想騙就騙。”
明珠耳根子發麻,聽了軟話就沒什麼底氣,她咬了咬牙,死撐著強硬冷漠的一麵,她說:“你休想用花言巧語蒙騙我,我不上你這個當。”
她現在早就不是十五六歲,勾勾手指頭就能被騙到的小姑娘。對趙識還是很警惕,才不會輕易掉進他的糖衣陷阱裡。
趙識見她生氣炸毛的模樣,亦是十分喜歡。臉頰兩邊鼓起軟嘟嘟的肉,黑溜溜的眼珠子瞪得很圓,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態。
男人扯了扯她的被子,明珠有些惱:“太子殿下,您不要動手動腳的。”
趙識語氣平淡的陳述:“我有點冷。”
過了一會兒,明珠默默讓了一半的被子給他,她轉過身來,認認真真的眼神看著他說:“太子殿下,這樣您就能不要再煩我了嗎?”
趙識蓋好被子,也認真的回答她:“不一定。”
明珠又氣哼哼背過身,毫不客氣用後腦勺對著他。趙識從身後環住她的腰,深緩冰涼的呼吸撫過她的後頸,他說:“好好睡一覺吧。”
明珠說:“你抱著我,我睡不著。”
趙識掐在她腰上的手一點都沒鬆,他說:“不想睡也可以。”
明珠沉默不言。
趙識接著說:“你彆後悔就行。”
溫聲細語也是威脅。明珠也不想在老虎臉上拔須,往裡縮了縮,閉著眼睛打算睡覺。
趙識聽著枕邊人逐漸緩和的呼吸,默默扣緊了她的手指,把人往自己懷中攬了攬。
明珠睡醒發現自己靠在一個硬邦邦的懷抱裡,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的側臉,手指緊扣,一時半會兒鬆不開。
她費勁掙開手,從他懷中爬起來,剛坐穩身體正要翻身下床,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將她重新撈回懷中。
明珠趴伏在他胸膛,氣息有些不同尋常的急切,在他幽靜深邃的眼神裡逐漸紅了耳根,幸好有頭發擋著紅透了的耳朵,不然她掛不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