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好長一段靜默的時間中,室內溢滿了尷尬的氣氛。
江堰和彆樂尷尬,而梁喜識一個人獨自憋笑。
終於,江堰開口打破了寧靜:“所以,你沒有真的拍吧?”
“我怎麼可能真的拍!”景勢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彆樂迅速確認了一下,果然景勢拍雜誌的行程是在今早不錯,他的經紀人應該是突然找不著人影,還發了幾條信息過來,問景勢是不是在這。
江堰呼出一口氣:“幸好……”
景勢冷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惡心人的事了?”
“倒也不是這個問題。”江堰撓了撓頭,笑容中帶有一絲尷尬:“我是在想,要是你真去拍了,那得對讀者的眼睛造成多大的物理傷害啊。”
景勢:“……”
“好了,此事揭過不提。”江堰淡然道:“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要工作了。”
現在紙媒沒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準一線雜誌都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吸引眼球……那也不知道找個適合一點的,景勢這胡子拉碴的,也真下得去手。
景勢冷靜了半天,還是沒冷靜下來,怒火衝天道:“我要解約!”
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而下定的決心。
自己已經是具有一定知名度和實力的當紅藝人,在向景娛樂反而是一種拖累;且他對江堰的糾纏不休感到非常厭煩。
而這些因素都比不過彆樂的出現——隻有解除名不副實的包養合約,他才能夠將彆樂帶離江堰的控製,擁進懷中。
這話來的太突然,梁喜識猛然抬頭,想觀察江堰的反應,卻發現江堰的眼睛裡閃過了詭異的一道光。
梁喜識:“?”
果然,江堰下意識皺眉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嗬!”景勢見了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幾天以來積壓的鬱氣才一掃而空,頓時又像年豬吃糠似的冷笑一聲,道:“你答應或是不答應,有什麼區彆麼?”
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江堰深呼吸了幾番,激動地閉起了眼,似乎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彆樂不明所以,隻是滿懷擔憂地看向他。
隨後,他隻能接受現實,有些狼狽地蹲下身,在櫃子裡神色黯淡地翻找著什麼,最後,撈出一張薄薄的泛黃協議書,小心翼翼地平攤到了桌上。
江堰低聲道:“看看吧。”
景勢看著那份協議書,白紙黑字有些模糊,反而眼前不禁浮現起三年以來的點點滴滴,江堰對他的好頓時如潮水一般向他襲來。
奇怪,自己怎會感到不舍?明明麵前的這個人,是如此的麵目可憎——
景勢走向前去,硬下心腸,拿了筆啞聲道:“簽在哪裡?”
他尚未聽到回答,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毫不客氣地撥開,江堰一根細白的手指點了點協議書上的一段話,還很貼心地劃了一遍。
江堰道:“還是有區彆的。”
“我同意解約,你一個子兒不用賠;我不同意解約,你得賠我三千萬。”
景勢愣住了。
“我真的不想鬨得這麼難看。”江堰柔聲道:“所以,你要分期也是可以的,銀行卡號你知道,什麼時候打過來什麼時候解。”
景勢:“?”
什麼,江堰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要解約,竟然還敢向他要違約費?!
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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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送走張牙舞爪大猩猩景勢,梁喜識麵色奇妙地回到公司,跟江堰彙報:“前幾天的合作都取得了一定的進展,還有,關於《粉情書》,洪少爺和李少爺都有意願要投資,說是今晚請您吃飯。”
江堰想都沒想就要說“你去你去”,但反應過來這兩個名字指的是誰後,又把那句話吞了回去。
洪少爺和李少爺,也是他們家裡最小的兒子,十幾歲就開始花天酒地,硬要說應該算是原主的酒肉朋友。
“老實說,”江堰懶洋洋道:“我不太想去。”
“是,我這邊也建議您最好換一個地點。”梁喜識道:“他們約您在深海爆彈,這明顯不是一個談生意的地方。”
江堰道:“他們本來就不是為了談生意的。”
用大哥的屁股想都知道,說是要投資,其實是來塞人的吧,畢竟原主之前也經常乾這種事。
他看了看一邊目光炯炯的彆樂,又看了看有些莫名的梁喜識。
彆樂還是個好大兒呢,陪他去那種地方太早了,要是被人拐走了怎麼辦。
“唉。”江堰有些勉強地跟梁喜識道:“還是你跟我去吧。”
梁喜識:“……”
在這間公司,他時時刻刻都能感到被侮辱。
江堰突然問道:“我酒量是不是挺好的?”
梁喜識一頷首:“據說,很難找到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