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霸總去看電影了!(2 / 2)

“……春節好,老板。”

江堰一抬頭,覺得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

梁喜識和秦玓肩並肩站著,後麵還縮著個彆樂,最後麵還有取完票匆匆跟上來的饒望和蕭徐安。

似乎是瞧見了江堰魔幻的眼神,梁喜識回頭看了眼這泱泱的一大群人,驀然艱澀道:

“未經允許,擅自組織公司團建,真是不好意思了。”

江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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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喜識坐在和江堰臨近的位置上,坐立不安,仿佛自己屁股底下的不是意大利真皮沙發,是個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盆。

其實他也不想帶這麼多熊孩子出來,隻是秦玓這些天一直都是他帶著的,想著孩子這麼多年不容易大過年的帶他出來看下電影;正好彆樂家裡也沒什麼人,就順便也一起來了;結果饒望和蕭徐安看到工作群裡的消息,說自己正好也買了票,於是向景娛樂在這一天、在老板渾然不覺的情況下,竟然開始了團建活動。

梁喜識淚流滿麵地看了下左邊的秦玓。

這缺心眼孩子的爆米花是江堰給買的,拿到就開始咯吱咯吱狂啃,完全沒有感受到這邊微妙的空氣,但是卻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梁喜識的視線,眨著眼轉了過來:“梁哥,什麼事?”

“沒事。”梁喜識又淚流滿麵地轉了回去:“少吃點,不然之後又上火了。”

不要男媽媽!!啊他要受夠了——

原本出門的時候,他妹妹還特意給他算了下塔羅牌,最後給出了一個誠懇的建議。

“你要去電影院對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改天再去。”妹妹眨巴著一雙圓圓的眼:“塔羅牌預示到,你今天在電影院可能會看到一些你不該看到的東西。”

梁喜識這個□□產主義接班人、唯物主義戰士當然對此不屑一顧,但現在,他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

他竟然在電影院看到了小江總和大少爺……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哪家大哥會帶著自己成年了這麼久的弟弟兩個人一起看電影啊,不覺得尷尬嗎?!

梁喜識不敢轉頭。

而且剛剛他帶著一大群人一起進影廳的時候,大少爺是在瞪他沒錯吧。是在瞪他吧!

梁喜識獨自如坐針氈,但他並沒有發現,在他旁邊的江堰內心也照樣不是很淡定。

怎會如此,出門看個電影能遇到自己整個公司的骨乾,說倒黴也不至於,就是有點……不太適時宜。

江裴涼倒仍是一副沒受到任何影響的樣子,把飲料放好了。

貴賓廳並不是很大,梁喜識一來就差不多把整個場子坐了三分之一;餘下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客人,在電影開幕之前陸續就座。

隨著燈光暗淡,時間到了,大屏亮起,開始浮現出影像來。

江堰沒什麼其他特異功能,就是在看書或看電影這些文藝作品時,能沉下心來看,進入狀態也很快;於是五分鐘之後,他就沉浸在了這部文藝片的世界中,暫時發覺不了身邊的紛紛擾擾。

梁喜識本來就不大想看這個,他活動了一下坐姿,不著痕跡地把視線投向了另一邊。

自從看到大醬骨頭超話以來,他心裡頭那點疑問的微弱火苗就從未熄滅過,但一直苦於沒有證據;結果今天直接給他抓了個活滴,他必須得好好觀察一番。

在昏暗的影廳內,江裴涼背脊挺拔地坐在江堰右手邊,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拿起可樂抿了口,隨後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把那杯可樂給稍微放遠了些。

他視線投注在屏幕上好一會兒,梁喜識斜眼斜的差點眼睛發酸,還以為是真的誤會了,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就瞧見江裴涼微微轉過頭來,側眸看著江堰。

那眼神在黑暗中看不明白,卻十足的專注,即使江堰一直沒有發覺,也不曾減弱。

梁喜識心頭突然咯噔一下,拽著疼,他連忙把臉轉了回去。

這回,他是真沒有看電影的心情了。

除卻兩個根本就沒有在專心看電影的人,其餘人都十分認真地看著屏幕;江堰的直覺一向不錯,這部電影前期講故事略有疲軟,但從中期開始急轉直下,完全反轉了前期的印象,搭配著動人的音樂,專業的演員,簡直可以說是催人淚下。

彆樂已經在角落裡吭吭哧哧哭成一團,正在小聲拿紙巾擦眼淚;饒望和蕭徐安守住了直男的尊嚴,隻是一直在吸鼻涕,秦玓就更加內斂一點,因為他讀字幕有點慢,反應需要時間。

而梁喜識、江堰、江裴涼這三個人,連著坐在一起,宛如一塊死寂的不毛之地。

梁喜識在滿天哭聲中,試圖緩解尷尬,用氣聲道:“……小江總,不是說5D新體驗嗎,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前方的座椅陡然噴出一團清新的水霧,糊了他滿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開始擅自主張地開始瘋狂震動;梁喜識視野模糊間,被抖的恍惚自己是大海上的一片浮萍。

江堰卻一直沉默著,梁喜識把自己眼鏡上的水珠抹掉,又開口:“小江總,您和大少爺——”

他話音未落,又是一團噴霧直接衝向臉前,他沒有防備,張著嘴,覺得自己的口腔中都充滿了院方獨出心裁的海鹽水味。

梁喜識非常識相地閉嘴了。

江裴涼從頭到尾目視前方,沉默不語,卻在此刻不著痕跡地冷笑了一聲。

江堰被夾在中間,從頭到尾坐姿就沒有變過,挺拔而板正,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視線投向屏幕,非一般的認真。

電影發展到後期的大**,更是催淚升級,前排甚至隱隱約約傳來女孩子抑製不住的哽咽聲,彆樂差點哭的頭都沒了,秦玓也反應慢半拍的開始哭,電影廳裡哭聲陣陣,氛圍感拉滿了。

而在這繞梁之音中,三個人仍是死寂,一直死寂。

江裴涼斂著眸,視線落在江堰放的端正的腳尖上,手指輕輕叩了兩下,似乎在想什麼。

他沒有過交往經驗,但也不想讓江堰太辛苦,於是之前在業餘時間研究了一下交往對象之間應該做的事,其中每一篇都提到了,要來一次電影院。

電影院放映的是什麼不重要,在什麼時間不重要,自己到底看不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一中二人在昏暗大廳內獨處的氣氛和默契感。

江裴涼從電影開始,就在找尋一個合適的時機。

交往期間,要講究循序漸進,不能太過冒進,也不能太過遲疑;更要講究儀式感和信念感,要在合適的場合做合適的事——《江一朝合集》

但江裴涼掃了眼一旁的江堰。

也是從電影開始,江堰和自己一樣,一直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也沒有過任何動作。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江堰也和自己相似,或許……

也在等待那個時機。

江裴涼麵無表情地確認了這一信息,終於微微動作,悄無聲息地向旁邊探身,伸出手掌,極致溫柔地撫向江堰的耳側、臉頰,直到唇邊。

他嗓音低啞,輕聲喚道:“江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臉頰被摸的那一秒,江堰倏地打了個大哆嗦,整個人向上跳了一下,隨後驚愕地轉過頭,就在這時,他滿臉的淚痕展露無疑。

江裴涼手指停頓了一下。他感覺到有些不妙。

果然,江堰微微啟唇,整場都未曾發出一個音節的他,在剛開口的同時就憋不住發出了一聲中氣十足的驢叫:“什麼事鵝————”

這聲驢叫不僅中氣十足,洪亮無比,登時整場的抽泣之聲都被這驢叫掩蓋,霎時間,仿佛整個影廳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磨盤,公毛驢聽了沉默,母毛驢聽了流淚。

貴賓廳的收音效果實在太好,這聲酣暢淋漓的驢叫在室內不斷回響,真真切切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整場人的眼淚僵在了臉上,下意識朔朔地全轉向了這個方向。

江堰立馬捂住了嘴,冷靜道:“大哥,有什麼事嗎。”

江裴涼感受著全場聚光燈一般的視線,狠狠沉默了:“……”

“……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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