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狐疑地看向宋時玥。
宋時玥笑著將薑椿的主意告知莊氏,完了後還將她好一頓誇讚:“這樣的主意我跟三姐姐
倒也不是想不出來,但我們一門心思隻想照著大伯母的意思,先將正院的物什給整理出來,腦子不覺中就被困住了。
多虧有大嫂在,這才一語驚醒夢中人。”
莊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薑椿。
玥姐兒說得沒錯,這樣的主意她們不是想不出來,畢竟以往宋家的庫房就是這麼分門彆類地存放著府裡的財物。
但薑椿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鄉野屠戶之女,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確實令人有些刮目相看。
莊氏抿了抿唇,難得誇了她一句:“做得不錯。”
薑椿頓時喜笑顏開,嘴裡謙虛道:“母親過獎啦,其實我就是動動嘴皮子,活都是三妹妹跟四妹妹乾的,母親要是獎賞的話隻管獎賞她們便是。”
莊氏:“……”
誇早了。
擱這打著音姐兒跟玥姐兒的名義,跟自己討要獎賞呢?
自己要是真按照她說的,隻獎賞音姐兒跟玥姐兒兩人,她還不知道要怎麼鬨騰呢。
莊氏瞪了薑椿一眼,沒好氣道:“有獎,你們三個都有賞,等將戶部送來的財物全部理清後,我就給你們發獎賞。”
“多謝母親,母親真是個賞罰分明的好母親!”
薑椿頓時樂開了花,還得意地朝宋時音跟宋時玥拋了個媚眼,言下之意,跟著大嫂我有肉吃吧?
宋時音跟宋時玥也忙向莊氏道謝。
完事後宋時音朝薑椿豎了個大拇指。
宋時玥不知該如何回應,又不好當著大伯母的麵向大嫂道謝,隻能朝她笑了笑。
莊氏離開後,宋時音跟宋時玥兩姐妹繼續忙活起來。
薑椿一個人坐在那裡,喝了幾盞茶後,便開始覺得無聊。
其實吧,並非她不想幫忙,而是沒法幫。
她一個“文盲”,登記造冊的活計顯然乾不了。
宋時玥的活計她也乾不來,因為她壓根就沒法分辨出來那些木料名貴雕工精湛的家具、古董字畫以及布料毛皮等物什的區彆。
裝出個偷奸耍滑的模樣來,隻不過是她最後的倔強罷了。
看來是時候拿今日的事情當借口,叫宋時桉教自己讀書寫字了。
以往是沒機會,畢竟過去的兩年時間裡她每日都在為生計奔波,沒時
間也沒由頭提這茬。
如今她在宋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有了生活的壓力,空閒時間不要太多,合該利用起來多學點東西。
至於為甚讓宋時桉教自己,而不是歪纏著莊氏讓她給自己請女先生?
當然是她要趁此機會向宋時桉表現下自己的“聰明才智”,給他表演個“一學就會”的絕技。
讓他多發現一個自己的優點。
咳,得閒還能玩玩先生與女學生的play,增加下夫妻感情。
這不比請女先生強百倍?
當然,拳腳功夫她也要學,倒不是真要打遍京城貴婦圈無敵手,純粹是為了防身。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哪日遇險,偏巧宋時桉又沒在身邊,隻靠她那點子蠻力怕是不成。
畢竟京城又不是他們紅葉縣那種小地方,乃是臥虎藏龍之地,高手如雲。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的未來高手之路上出現了隻攔路虎。
傍晚宋時桉回府,去正院同莊氏彙報今兒去戶部的一應事宜。
說完正事後,宋時桉正要起身告退,就聽自己母親一臉嚴肅地問道:“聽說你要給薑椿請拳腳師父教她練拳腳功夫?”
宋時桉沒問自己母親是如何知曉此事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是薑椿自己嘚瑟出來的。
他頷首道:“是的,她空有一股子蠻力,卻半點功夫都不會,哪日真要跟人打起來,會很吃虧。”
莊氏:“……”
她無語道:“她一個女子,又無須像男子一樣與人逞凶鬥狠,怎會跟人打起來呢?”
宋時桉也沒瞞著,將當日劉啟檀覬覦她的美色,派人在半道上攔截,試圖將她擄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說完後,他一臉後怕地說道:“得虧她力氣大,敢跟人搏命,加上嶽父事先給她準備了防身的大砍刀,這才得以逃過一劫。”
“竟有此事……”莊氏沒料到其中竟有這樣的原委,還以為兒子被薑椿勾得迷了心竅,不管不顧地胡來呢。
她本想說那是從前,如今他們家境況不一樣了,應該沒有哪個男子活膩歪了,敢乾出覬覦太子爺舅子媳婦的蠢事來。
但經曆過這場大起大落後,莊氏其實心裡也有些沒底。
老皇帝那樣陰晴不定的性子,如今寵妃愛子又相繼殞命,自己女婿這個太子之位能不能坐安穩都不好說。
不到真正登上那九五之尊位置的那一日,一切皆有變數。
倘若這中間再有個萬一,學好拳腳功夫的薑椿不但不會給兒子拖後腿,沒準還能助他一臂之力,逃出生天。
這麼一細想,這拳腳師父請得非常有必要。
她連忙改口道:“你既然應承了她,就在外頭好生打聽下,替她請個靠譜的師父回來,彆找那等應付事的花架子。”
宋時桉輕笑道:“母親放心,我心裡已經有人選了,過幾日便親自上門去請。”
莊氏也沒細問這人選具體是哪個,擺擺手道:“你去歇歇吧,過兩刻鐘帶著你娘子來吃飯。”
“兒子告退。”宋時桉恭敬的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
宋時桉回到丹桂苑的時候,薑椿也才剛從庫房回來沒多久。
一見到宋時桉,她立時迎上來,一頭紮進他懷裡,哭唧唧道:“夫君,我覺得自己好廢物啊。”
宋時桉一怔,忙問道:“娘子這是怎地了?可是誰說三道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