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長公主殿下興許沒吃過,就拿來給您嘗
嘗。”
見新城長公主聽了自己的話,臉上頓時露出個嫌棄的表情來,薑椿又笑嘻嘻地補了一句:“我夫君愛吃這個,每次我拿皮蛋給他熬粥,他都要喝上兩大碗,素日旁的粥他都是一碗就夠。”
get到偶像同款的新城長公主頓時眼神一亮,對何嬤嬤道:“仔細收好了。”
薑椿送佛送到西,給何嬤嬤說了說熬皮蛋粥的方法,完事後笑道:“我夫君因為茹素,隻能喝皮蛋粥,至多放點菠菜跟枸杞,再撒點子蔥花。
殿下不茹素,可以讓人放些肉碎進去,熬皮蛋瘦肉粥,這可比單純的皮蛋粥要好喝許多。”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老人小孩都愛喝。”
新城長公主豎著耳朵聽完,然後便“翻臉不認人”:“本宮府上的廚子乃禦廚出身,還能不會做這皮蛋瘦肉粥?要你多嘴!”
薑椿:“……”
過河拆橋這套玩得溜呀,有本事把我的皮蛋還回來,讓你的禦廚給你做皮蛋去!
新城長公主端起蓋碗,輕抿了一口茶水,看也不看薑椿,淡淡道:“知道本宮今兒為何宣你過來嗎?”
薑椿猛猛點頭:“知道呀,殿下請我來吃酒的。
我呀,為了能吃上長公主府的好飯食,昨兒晚飯都沒用,留著肚子,就等著今兒大吃特吃了。”
新城長公主:“……”
粗俗!
粗俗就罷了,偏還不曉得遮掩,竟然就這麼大喇喇說出來,唯恐旁人沒由頭嘲笑她似的。
宋卿知娶了這個娘子,竟還拿她如珠如寶,赴個宴都要餓著肚子去接,接到人就不管不顧地與她在二門處膩歪。
若不是他的容貌、身段、氣質以及才華都無可複製,她都要懷疑他被人掉包了,現在的宋時桉其實是旁人冒名頂替的。
薑椿這鄉下殺豬女,究竟有甚好的?
就是抱著這樣的疑惑不解,她今兒這才將丫召過來,當麵親自瞧瞧。
結果,大失所望。
她無語道:“宋卿知曉得你這德性嗎?”
不等薑椿回答,她又自顧道:“你在他跟前肯定很會裝相,有兩幅麵孔。”
薑椿笑嘻嘻道:“殿下您太高看我了,我就一鄉下殺豬女,大字不識一個,哪裡會貴女們裝相那
一套?
我要有這本事,還用成天不是殺豬賣肉就是替人劁豬?早攀上高枝當少奶奶享福去了。”
新城長公主涼涼道:“你現在的確攀上高枝,當少奶奶享福了。”
薑椿叫屈道:“我又沒有前後眼,哪裡曉得夫君這樣的官奴將來還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我能當上少奶奶享福,乃是因為我心善,不忍見夫君成日病殃殃的,徹底壞了身子骨,所以拿出了家裡所有的銀錢替他請醫問藥,還每日對他噓寒問暖,幫他徹底調養好了身子,這才換來的回報。”
新城長公主沉默片刻,隨即哼笑一聲:“心善?我看你是貪圖他的美色,色迷心竅,這才願意花錢給他治病。”
薑椿嘴角抽了抽。
人艱不拆啊。
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薑椿也沒否認,笑嗬嗬道:“任誰得了這麼個美貌夫君,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呀。”
新城長公主靜默。
這還真是大實話。
換作自己,得了個宋時桉這樣的美貌相公,彆說拿出家中所有錢財了,就是連夜出去做三份工,也定要替他調理好身子。
當然,這話沒有說駙馬不好的意思。
駙馬是英武男子,跟宋時桉這種渾身書卷氣的美人兒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
薑椿見新城長公主不吭聲,自顧“邀功”起來:“長公主殿下應該知道,我們薑家是殺豬賣肉的屠戶,又身處鄉下,每月至多能賺三兩銀子。
而夫君每月的藥錢也正好是三兩。
可他身子骨弱,除了吃藥調理,飯食上也得精細,啥貴吃啥,偶爾還得加些補品。
為了養活他,我殺豬賣肉之餘,還會替人劁豬,偶爾還要花幾個時辰鹵些鹵肉來創收。
誰知運道不好,偏還趕上蝗災,鬨起糧食饑荒,糧食人都不夠吃,哪裡還能養得起豬?
收不到豬,家裡又急等著用錢,我隻能去糧店給人抗麻袋包掙錢,一石一袋的糧食,我一次抗兩袋,肩膀上的皮都磨爛了。
且成日進進出出的,人也曬得跟黑炭一樣。
這才勉強撐到了饑荒結束,村人重新開始養豬。”
話到這裡,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哎,旁人都說我好命,竟然招到了宋家的嫡長
子當上門女婿,還被他從鄉下帶來了京城。
他們哪裡曉得這其中的心酸跟艱難?
說句大言不慚的話,這也就是我,換作旁的娘子,還真做不到如此。
所以啊,活該我享福!”
新城長公主聽完她這一番長篇大論,找茬道:“你竟然能一次扛起兩石的麻袋?這得三百斤了吧?
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口說無憑,眼見為實,薑椿決定證明給她看。
她在屋子裡環顧一圈,視線落到角落的一隻銅鼎上。
這青銅鼎足有一人來高,鼎身又極寬,許是打製了沒多久,不似後世見到的銅鼎那般長滿銅綠,反而黃燦燦的。
她起身走過去,岔開雙腿站好,然後兩手貼到鼎身上,先稍微往上抬了抬,試了下大概重量。
感覺在自己承受範圍後,她兩手一用力,猛地將這銅鼎給舉了起來。
新城長公主:“???”
新城長公主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銅鼎是皇兄賞給她鎮宅的,得有一千來斤了。
當初往這屋子裡抬的時候,可是動用了足足十二名侍衛,用六根鐵棍抬著,烏龜一樣一點點往裡挪,挪了足足兩刻鐘才成功挪進來。
駙馬還開玩笑說,這鼎就放這裡,八輩子都不換地方了。
沒想到薑椿就這麼隨手一抬,就將這銅鼎給舉起來了……
力氣豈不是比十二個侍衛加起來還大?
這還是人嗎?
顯而易見,她說自己一次扛起兩石麻袋包這茬,並不是在胡亂吹噓。
薑椿將銅鼎放下,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轉頭對新城長公主道:“殿下這下可相信我所言非虛了吧?”
新城長公主:“……”
信得不能再信了。
不過她嘴硬得很,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隻冷哼一聲:“力氣如此大,倒是適合去當搬運工,一人掙十二人的錢。”
薑椿不曉得她這句“一人掙十二人的錢”的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不過這不重要。
她笑嘻嘻道:“就是呀,如果不是我力氣大,還不能在鬨饑荒沒豬可殺時靠當搬運工掙錢養活我夫君呢。”
新城長公主聽了這話,表情柔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