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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椿用完早膳,聽桂葉說府裡幾條主乾道都打掃乾淨後,她便立時拿出半吊錢,打發人送去給大廚房的管事傅娘子,讓她給準備一葷一素兩份鍋子。
這事兒不知怎地被宋時音知道了。
她跑來蹭吃蹭喝就罷了,還叫上了鐘文謹、宋
時初以及宋時玥。
宋時音笑嘻嘻道:“大嫂,聽說你這裡要吃羊肉鍋子,我們來蹭口湯喝,你不會不樂意吧?”
薑椿白她一眼,這家夥消息也忒靈通了些,合理懷疑她時刻叫人盯著丹桂苑,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就第一個知曉。
“我要說不樂意,你能立馬抬腳走人嗎?”
“那不可能。”宋時音往太師椅上一癱,“天這樣冷,我們過來一趟不容易,不吃飽喝足,我們是決計不可能離開丹桂苑的。”
“有你這小姑子,還真是我的‘福氣’!”薑椿笑罵了一句,隻能又拿出半吊錢,打發人再去趟大廚房,讓傅管事多送點羊肉片跟其他食材來。
而宋時桉一見著她們幾個,頓時臉黑如鍋底。
自己正等著跟薑椿一塊兒吃鍋子呢。
到時可以讓人將窗戶打開條縫,他們邊欣賞著外頭的雪景邊吃鍋子,十分有意趣。
甚至他還可以將這一幕畫成畫作,當做明年薑椿的生辰禮物。
結果跑來一堆攪局的。
她們都是女子,其中還有自己的弟媳婦鐘文謹,他一個當大伯子的,哪好意思與她們同桌?
但若是讓他自己去旁的屋子另擺一桌,自己一個人淒淒慘慘地吃鍋子,那還有甚胃口可言?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讓桂皮去將二弟宋時銳跟三弟宋時遷請來。
有二弟跟三弟在,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與薑椿同桌了。
宋時銳是個無肉不歡的,宋時遷在西山礦場苦了兩年,如今吃嘛嘛香。
倆人一聽大哥邀請自己吃羊肉鍋子,麻溜地趕來了丹桂苑。
鐘文謹見自己相公也來蹭吃蹭喝,頗有些不好意思。
中途借口有事要回青竹苑一趟,再回來時自己手裡抱著一隻酒壇子,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鬟手裡也各抱著一隻酒壇子。
酒壇子擺上桌,封口被打開,薑椿鼻翼抽動幾下,臉上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來。
好家夥,鐘文謹竟然搬來三壇子啤酒。
沒錯,肯定是啤酒,絕對錯不了!
她前世沒少喝啤酒,啤酒的味道她就是化成灰都能聞得出來。
不得不說,鐘文謹是懂生活的,曉得火鍋跟啤酒最配!
這禮簡直送到了
薑椿的心坎上。
她也沒小氣,進了趟內室,搬了壇子自己先前在紹興城的酒坊打卡簽到時得到的青梅酒出來。
她顯擺道:“這可是我跟夫君從紹興府千裡迢迢帶回齊州府,又從齊州府千裡迢迢帶進京城的紹興頂級好酒——青梅酒。
給旁人喝我會心疼得睡不著,給咱們自家人喝我卻是舍得的。”
這壇子青梅酒是六壇青梅酒裡頭品質最好的一壇,她說的話雖然是吹噓之詞,但酒的確是頂級好酒。
宋時音詫異地挑了挑眉:“紹興頂級好酒青梅酒?我怎地沒聽說過。
紹興最好的酒難道不是金華酒、花雕酒跟黃酒?”
薑椿撒起謊來眼都不帶眨的:“那是你孤陋寡聞,紹興城的青梅酒數量少,價錢又貴,沒門路的人想買還買不到呢。
我這是運道好,機緣巧合之下才弄到幾壇子。
你們幾個土包子,今兒就托我的福長長見識吧!”
宋時音回懟道:“我們才不是土包子,大嫂你才是土包子呢!
哼,你這會子吹個天花亂墜,等會兒開壇後一嘗,沒準比泔水還難喝,到時我看你臉上怎麼掛得住!”
薑椿笑嘻嘻道:“我有甚掛不住的?反正你個屬豬玀的,泔水照樣喝得歡。”
“啊啊啊,大嫂你竟然罵我是豬玀!”宋時音跳起來,試圖撲上來揍薑椿。
薑椿故意逗她玩,提裙就往明間跑。
倆人在明間裡你追我趕地圍著中間的桌椅轉圈圈。
宋時遷頭一次見此情景,嘴巴張了張,又張了張,好半晌後才艱難地憋出一句:“大嫂可真,真活潑……”
宋時桉抿了口茶,淡定道:“這才哪到哪啊,以後你就知道了,你大嫂更活潑的時候好多著呢。”
宋時遷:“???”
大哥究竟被大嫂荼毒了多少次,才能說出這樣雲淡風輕的話來?
也忒不容易了些。
不過大嫂性子雖,雖不那麼淑女了些,但人還是很好的,對自己也很大方,舍得出錢幫自己買凍瘡膏。
塗了這番邦凍瘡膏後,他的手腳如今已經不怎麼癢了,上頭的凍瘡也在日漸縮小。
相信要不了三五天,就能消個七七八八了。
當然,二
嫂人也不錯,若不是她幫忙跑腿,他就算想自己出錢買番邦凍瘡膏,都沒地兒買去。
“奶奶,麻將取來了。”
桂枝手上提著一個木盒子走進來,裡頭裝著的正是麻將。
這副麻將雖然也是薑椿出錢買的,但被她放到了正院,留著給家裡人玩的。
給新城長公主的那副她還沒抽出時間去送,但送人的東西,顯然不能拿出來玩。
她問桂枝:“太太怎麼說?”
薑椿讓桂枝去正院取麻將的時候,順便邀請莊氏來丹桂苑吃鍋子。
薑椿料定她不會來,畢竟這裡都是小輩,她當長輩的來了,小輩們難免會不自在。
不過她來不來是一回事,自己邀不邀請就是另一回事了。
桂枝答道:“太太說她近日正膩味著呢,不耐煩吃甚羊肉鍋子,讓奶奶自個吃吧。”
薑椿點點頭:“知道了。”
她第一個跑到八仙桌前坐下,然後朝對鐘文謹招手:“二弟妹,麻將取來了,來來來,你快教教我們怎麼玩。”
鐘文謹走到薑椿旁邊坐下,笑道:“再來兩個,麻將得四個人才能湊成局。”
宋時音“噔噔蹬”地跑過來,一屁股坐到薑椿對麵。
鐘文謹見狀,笑道:“你倆這叫對家,三妹妹,你可得小心了。”
薑椿斜了鐘文謹一眼,嗔道:“二弟妹,你為何叫三妹妹小心,而不是叫我小心?
你知道的,我這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算術都還沒學,可比不得二妹妹這個上了好幾年學的人兒。”
鐘文謹抬頭,快速往宋時桉在的方向斜了一眼,笑著打趣道:“大嫂算術不好不打緊,這不還有大哥呢嗎?
眾所周知,大哥過目不忘,區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