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寧桑去辭行，邊澈收好了畫具，點點頭。
臨走時，寧桑還有一件事兒，重要的事兒。
“那個，邊先生，我可以問一下麼，咱們這裡工錢可以日結嗎？”
邊澈抬起頭，看著寧桑，半晌才說：“可以。”
從邊澈嘴裡說出“可以”二字，會讓人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似乎得到了莫大的認可。
這種感覺寧桑尤其覺得明顯。
凱文當然知道，邊澈說“可以”就是絕對沒問題的意思，否則邊澈會說“不可以”。
因為很多時候，他的態度隻有“可以”和“不可以”。
沒得商量，沒有中間的餘地，所以在邊澈和寧桑說時薪的時候，他才會那麼驚訝。
邊澈看向凱文，凱文立刻轉身，不過兩分鐘，拿出一個小信封，裡麵頗有厚度。
寧桑拿完錢，告彆，往山下走，這片區域都已經開發過，一路上還有保安的亭子，安全的很。
“被接走？”邊澈難得有心情喝酒，蒼白指節扣著杯子，慢悠悠品嘗，血色液體消失在唇邊。
凱文點頭，下麵的保安是他們的，順帶就提了一句，寧桑被一輛黑色賓利接走，他認得，是周家的車。
凱文看邊澈第一次這麼上心，多了一句嘴。
邊澈沒繼續說什麼，點頭。
凱文還想說什麼，看著自己老板現在似乎心情不錯，也就沒多嘴了。
看著窗外景色變著花樣，她都不熟，便問：“我們這是去哪裡？”
張特助從後視鏡處看了一眼寧桑，發現她有點奇怪，但是也沒多話，回答：“先生的外宅。”
是的，外宅，經常和“寧桑”見麵的地方。
寧桑還是有些許不安，上次周子霆對她就是不鹹不淡，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寧桑”和周子霆的相處方式，等會會不會露餡。
想到這裡，寧桑趴到前座靠背後麵。
“張特助，這次周先生找我做什麼？”寧桑好聲好氣的問。
張特助不說，怎麼問都不說。
寧桑撇了撇嘴，了不起啊？
半個小時左右，車子行駛進小區，從底下車庫直接就上了28樓，臨到門前，張特助要離開。
寧桑捉住他袖子，壓低聲音又問，“周先生到底要做什麼？”
這樣神神秘秘的她很緊張啊！
張特助抽走自己的袖子，不鹹不淡說：“不是壞事。”
有這句話，寧桑穩了不少，不過還是嘀嘀咕咕說：“要是壞事我找你啊！”
張特助：？？關我啥事
張特助走了，寧桑敲了敲門，好一會，裡麵才說，進來。
推門而入，周子霆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入口，俯瞰整個H城夜景。
不得不承認，其實周子霆長得不賴，但是今天寧桑見過邊澈，相比之下……
你輸了兄弟！
多說錯多，寧桑問了什麼事兒之後，就不在開口，小媳婦狀坐到一邊。
安靜了一會，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
周子霆突然開口：“楚妍回國了。”
寧桑立刻來了精神，咋樣，是要和她解約了嗎？太好了！！
不過她沒敢把表情表露出來，低下頭努力隱藏自己的表情，點點頭：“我知道了。”
聲音末尾有些顫抖，看起來難過極了。
“那套房子已經轉到你名下。”周子霆說。
咦！真的要給分手費了嗎？
突然周子霆站起來，背著手說：“條件是，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也不要有什麼不該的妄想。”
周子霆側頭看寧桑，她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看起來似乎要哭了。
事實上……寧桑咬著牙根，身體顫抖。
寧桑：特喵的，我要笑出來了。
周子霆盯著寧桑，寧桑低著頭給自己催眠：我很可憐、我很可憐，我現在要哭！
你特喵的哭啊！
幸好，沒哭出來，也沒笑出聲，深吸一口氣，終於憋回去。
她抬起頭：“好，沒問題，我不會找你們麻煩的，但是我不能保證不出現在你們麵前，不小心遇見怎麼辦。”
周子霆：“不要和我耍花招。”
寧桑：……
“我隻能保證我不主動出現在你們麵前……”
聊了大概十分鐘，寧桑時不時就得低下頭，控製自己的臉部表情，幸好周子霆比寧桑高很多，沒看到她表情。
周子霆隻覺得寧桑時不時低下頭忍住淚花，倒是神情柔和了一些，低頭看到寧桑露出的白皙脖頸和粉粉的小耳垂，有那麼一秒想伸出手去觸碰。
伸出手去。
寧桑先他一步歪開頭，心跳直接上了八十邁，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心裡卻想：他喵的是不是對我還有意思？
接下來就是令人乏味的談論。
主要問題就是————
“翅膀硬了，居然敢和我鬨。”
“彆給我動什麼歪心思。”
……等深刻的問題。
寧桑秉承“好的”“你說的沒錯”“對對對”“完全按照您老說的辦”原則，結束了這一談話。
寧桑覺得周子霆肯定想早點走，要不然為什麼連談話都是楚妍的形狀。
周子霆走了，留下寧桑在這裡，沒過幾分鐘，張特助又進來了，拿著房屋轉讓證明等等一堆證件給寧桑。
看著獨自坐在房間裡的寧桑，有些孤單、纖細的背影。
張特助心說肯定受刺激了。
張特助緩和了表情，嘴上還是公事公辦：“證件都在這裡了，寧小姐要我捎你回去嗎？”
“你不用給周先生開車嗎？”寧桑問。
張特助內心嗬嗬一笑，大豬蹄子當然是去泡妞了。
臉上麵無表情：“周先生先走了。”
抱著這些很證件，寧桑最終沒忍住，露出微笑的嘴角，暴露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好啊，剛好可以省點打車費。”
張特助：得了，果然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