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皇甫嵩聞言沉默。

董太後信誓旦旦地在先帝麵前說要糜荏殉葬,堂而皇之地派兵去攔朝廷軍;後來朝廷非但下旨令劉虞代替糜荏,又下旨將他的家人帶回京洛,其中含義無須深究。

對於朝廷而言,或許是忌憚糜荏叛亂。可對於糜荏而言,此事他何其無辜?好好地行軍平叛至半路,忽然被下旨要為先帝陪葬,理由僅是他人妒忌賢良?

他不同意,便是先帝也不同意,又要奪他權勢,迫使他的家人全部入京為質?

此事分明就是蹇碩作出來的,他將賢良逼迫於此,與當年十常侍也沒有區彆!

隻是皇命在身,他無法違抗。

盧植看著他:“義真兄,我知道你的為難,你大可以把所有過錯都推給我們。何大將軍仁慈,不會過多怪罪於你。”

“至於植,”盧植笑了,“屆時自然會隨糜國師一同入京,接受陛下判決。”

他的這一句話說的風淡雲輕,顯然存著舍生取義的態度。

皇甫嵩聽懂了,長歎一聲,領兵無功而返。

……

朐縣發生之事,糜荏很快知曉。

盧植的為人他很清楚,蹇碩想要離間他與何進,那麼必是何進派人前去。他麾下大多人是被逼投靠的清流一派,與蹇碩手下不同,自然會被德高望重的盧植、荀爽等人勸阻。

等皇甫嵩歸去,也斷然不會遭受什麼懲罰。

也正是這個時候,糜荏收到了來自並州牧丁原的信件。

信上說的是大將軍何進召集他入京肅清蹇碩,他已整裝待發。

先前糜荏出征休屠各胡部族,與丁原結下了不錯的友情,後來又替丁原照拂呂布保持友情。現在丁原決定兵進洛陽,自然有道理來同糜荏說一聲。

糜荏皺眉回了信件:“京中的混亂或許出乎丁州牧預計,不如暫且觀望,請局勢穩定一些再做打算。”

他不知道丁原會不會接受他的意見,隻是認為丁原不擅陰謀,不適合趟這渾水。

正如糜荏所料,京中已經徹底亂了。

就在皇甫嵩離開的那一段時間,何進聽從袁紹的勸諫,令各州豪傑入京。

當時曹操、陳琳等人聞言大驚,全部入軍營勸說何進:“將軍,大軍一旦集合起來,強者為雄,便等於是您主動將權利遞給彆人啊!到時就不是殺不殺蹇碩的問題,而是如何平定他們的霍亂啊!”

何進拒不聽從。

朝中形式一日比一日緊張。何太後懼怕蹇碩真的暗殺劉辯,先撐不住對蹇碩服了軟。

何進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始終隔著一層關係。雖然她年幼時父親去世,作為長兄的何進慣來對她很好,但她心中其實更親近同母的二兄何苗。

她先命人勸說何進,不要再對蹇碩出手。現在登基的是她的兒子劉辯,隻要穩住蹇碩給他足夠的利益,他當然不會輕易冒著大不韙的風險,害死劉辯而立劉協為皇帝。

但若是何進繼續執迷不悟下去,蹇碩就不一定了!

身至連何苗也一塊勸說何進,莫要再一意孤行。現在他們還可以與蹇碩商量和平相處,給蹇碩一塊封地,叫他當州牧就好。若是何進繼續執迷不悟,一旦劉辯出事,他們會有滅頂之災。

何進聞言,遲疑難定。

袁紹擔心他改變主意,又進言道:“將軍,虎狼的胃口一旦被打開,絕對不是一個州牧可以滿足的。集合群雄之事既已敗露,不管如何蹇碩都會對您心生怨恨,就算放過陛下,也一定會想要除掉您!將軍您還等待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做決定呢?”

於是何進回信斥責何太後:“愚蠢,你怎能相信蹇碩假意的投降?這是在和老虎商量,要剝下他的毛皮!”

罷了,他又令袁紹為司隸校尉,從事中郎王允為河南尹。同時令董卓等人馳驅驛上,準備進兵平樂觀。

蹇碩怒,帶著百餘兵馬包圍何太後所在宮殿。何太後懼怕之下,答應蹇碩將何進騙入京中。

光熹元年八月十三,何苗以病重為由請何進入京,商量對付蹇碩的辦法。

何進不疑有他,帶了一行人回到京中。剛入何府,就被侍立門後的西園兵砍下頭顱,獻給蹇碩。

至此,整個京洛徹底淪為蹇碩的一言之堂!

何太後原以為何氏投降,蹇碩便會放過他們。哪曾想沒了何進製約,蹇碩徹底把持朝政,甚至以“重病”為由將她與新帝軟禁於寢宮之中,不讓他們見任何外臣。

或許再過幾日,他們就要因病暴斃!

何太後這下才意識到何進斥責的對,她確實愚蠢,居然把自己與兒子送入狼口!可如今她最大的已依仗經沒了,即便悔恨的連腸子都青了,也沒有用!

當然,蹇碩也沒有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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