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神像3(1 / 2)

門徒 長枝青 8509 字 4個月前

周眠的高中時光是完全在陸景煥的陰影下度過的。

起初陸景煥是當做沒他這個人, 畢竟兩人階級差距太大,平日裡周眠除了讀書上學,其餘的時間門就一直窩在下人住的房子裡。

陸母因為十分賞識周母,了解到周眠還在高中念書, 便單獨給他配了一個小隔間。

周眠和周母都很感激陸家。

這幾乎可以算作重生了, 周眠可以安靜地學習, 再也不用忍耐周父醉酒賭輸後的謾罵毆打, 也不用看著母親過分辛苦勞累。

日子這樣過下去似乎也有盼頭。

但是, 到底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周眠不可能永遠避開陸景煥。

陸景煥圈子裡的朋友很多, 基本上都是眾人捧著他,舉辦一次私趴都能弄得聲勢浩大。

偏偏陸家人寵他,不會過多苛責, 至多提醒兩句。

那次周眠也是不巧, 他因為班級值日回去的遲了,恰好碰到了陸景煥帶著眾人喝酒瘋玩。

少年周眠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寒磣的上衣, 和屋子裡穿著名牌, 喝酒玩樂的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垂頭,想越過眾人,回到自己的小隔間門裡。

自然有人不會如他所願。

陸景煥和周眠高中是一個班的,班級裡跟陸景煥關係好的人自然清楚情況,見此便笑道:“陸哥,這就是你家那小奴隸?讓他過來給我們跑跑腿倒酒唄。”

陸景煥本身就沒把周眠放在心上, 也不認為那人說的哪裡不對,隨口便應下了。

反正他也不喜歡這個冷淡古怪的家夥,自然是隨便怎麼折騰了。

周眠寄人籬下,對於主人家的要求自然沒法拒絕。

於是,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成了陸景煥手下最好支使、最狼狽的跑腿。

當然,支使周眠的不止陸景煥一個人。

他們有時候會將周眠當做競爭的小玩意,猜測他買東西需要多久,看著周眠蒼白著臉,來回奔跑氣喘籲籲的樣子似乎能讓他們高興很久。

或許是周眠足夠逆來順受、又或許是確實折騰的沒意思了,周眠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

他開始成為陸景煥一個人的跑腿,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也變得奇怪了起來,他們不敢再逗他、支使他,像是被狠狠警告過一番。

陸景煥會帶著周眠一起上下學,一日三餐拉著青年一起吃,經常將還留有吊牌的名貴衣衫丟給周眠,說是自己不穿的。

後麵甚至不找借口了,心情好了能送一堆名貴的玩意兒給青年。

周眠自然不敢要,陸景煥這樣太奇怪了,他並不覺得自己跟對方的關係好到這種地步。

他不喜歡陸景煥,就像陸景煥第一眼見到他就不喜歡他一樣。

不喜歡的人送的東西,自然不想要。

但陸景煥是誰,他哪裡會管周眠喜不喜歡,隻要是他給的,青年就必須收著。

用他的話來說,周眠就是他養的一條狗,主人給什麼,他都得收著。

周眠最後還是沉默著收了下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陸少爺對周眠態度的變化。

隻有周眠,無論陸景煥是折騰他還是開始隱晦地對他示好,他始終冷淡寡言的像是根本不認識對方。

隻要陸景煥不主動喊他,在學校路上遇到,青年都能目不斜視的與對方擦肩而過。

周眠這副模樣顯然讓陸景煥心裡很是不爽。

於是陸景煥也學著周眠的模樣,刻意的開始無視人。

周眠便又成了一個人。

他身材消瘦,麵容寡淡,沉默無言,像是重新成為一抹陽光下的影子、大海中的水滴。

他重新成為了透明人。

直到再次調座位,周眠的身邊坐過來一位溫柔的女生。

陸景煥一直都在注視著青年,陸小少爺從來都沒有他嘴裡說的那麼豁達。

他看著周眠開始被軟化外麵的一層堅冰,耐心地指導女生解題,主動給女生讓座位。

陸景煥隻是冷眼看著,心裡諷刺周眠這麼容易就被彆人釣上手。

但慢慢的,他發現青年下課會默默去給女孩子接水,會接受女生送的禮物也會回禮。

他發現周眠其實也會笑,很矜持地抿唇輕笑,陰鬱蒼白的臉上像是被輕柔的晨風拂過。

陸景煥從來沒見過周眠對著他笑。

他快嫉妒死了。

自此,陸景煥開始意識到一件事。

他想要周眠。

不是單純的當做朋友,他想要周眠成為他一個人的。

隻屬於他一個人。

陸景煥十幾年來要什麼有什麼,從不需要耍什麼手段。

但他第一次在周眠身上耍了手段。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告訴周姨,周眠談戀愛了。

周母是個很傳統的華夏母親,她幾乎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周眠身上,隻希望兒子能長大成材,過上更好的生活。

周眠那天被訓斥了很久,他甚至沒有解釋的機會。

最後他還是和那個女生調開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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