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神像15(2 / 2)

門徒 長枝青 8306 字 6個月前

左季明穿著白色的睡衣,脖頸上隨意掛著一條白色乾毛巾,或許是浴室過分狹小導致熱氣格外集中,對方瓷白的皮膚近乎被悶出一種漂亮的粉意。

像是無暇的白玉被塵世的脂粉慢慢暈染浸透了一般。

“謝謝。”

周眠抬眸,低聲道:“不用這樣麻煩。”

左季明看他的眼珠慢慢轉動,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不麻煩。”

他走近幾步,似乎要準備回房間。

但出乎意料的,男人走到周眠身側的時候,忽地頓住了。

像是某種怪異線條牽動肢體一般,左季明的身體幾乎瞬間僵住,他的表情、神態沒有絲毫變化,可那雙漆黑的、不透光的眼珠卻如同某種深海的魚目,盯在周眠的身上。

他的鼻息有些古怪的淩亂,臉上過分白皙的皮肉微動,喉管中吐出的聲音似有克製。

左季明說:“你們做了嗎?”

周眠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皺著眉微微避開對方的視線,冷鬱蒼白的臉難看了幾分:“你在說什麼?”

左季明微微垂眼,額頭的黑發垂在眼皮上,太陽穴一側泛藍的青筋襯的他恍若透明。

他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微弱的、充斥著不明情緒的喘.息:“你的身上,有腥味。”

左季明並沒有直言是什麼樣腥味,但這並不妨礙彆人聽明白他的意思。

周眠冷下眉眼,泛白的嘴唇微動:“左季明,你在胡說什麼?”

“我並不覺得我們是可以隨意談論這些話題的關係。”

左季明的頭顱垂得更低了,他的身體有些細微的顫抖,像是壓抑著什麼。

但很快,他就恢複了一慣的冷淡平靜:“抱歉,是我僭越了。”

說完他便快步走進了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周眠隻來得及看一眼對方屋內一閃而過的反射的微弱、潮濕的光亮。

他皺著眉,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提不起更多的勁兒想對方怪異的地方。

他太累了,隻想快一些入睡。

周眠拿了睡衣,洗漱後便關上了燈。

他入睡的很快,像是一瞬間被拉入了黑沉的夢境。

周眠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他再一次夢到死去多時的陸景煥。

這是葬禮之後,周眠第一次夢到對方。

他夢見陸景煥死去的那天夜晚,他求著對方放過自己,陸景煥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對方的眼神周眠看不懂。

像是某種哀切與絕望。

他不是不明白,周眠從未喜歡過他。

可這一次,他不再是隱忍的自己一個人離開陸宅。

陸景煥拉上衣衫不整、滿目紅暈的周眠,他不容分說地將青年塞進車裡,抵著車門的手微微顫抖,男人俯著頭,聲音嘶啞:“眠眠,這次陪我一起吧。”

他的眼中充斥著瘋狂,他舔吻著無法動彈的青年,濕熱的舌鑽進對方的耳蝸。

周眠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他無法反抗、無法呼救,於是隻能咬緊唇齒,忍耐到近乎痙攣。

陸景煥隻親吻了他一會兒,抽身抬頭的時候,他露出了一抹肆意的笑。

他坐進了駕駛座,啟動車輛。

車速很快,風聲嗚咽,像是某種嚎叫的鬼鳴。

周眠隻覺得心臟的跳動似乎越來越快,他不敢看窗外倒退的風景,不敢看漆黑的夜空,也不敢看身邊近乎瘋狂的陸景煥。

車輛疾馳上黎山的盤山公路。

在一個轉彎的彎道口的時候,周眠突然聽到了一聲低笑。

陰冷的、絕望的、怪誕的、病態的、令人無法抑製地膽寒。

“眠眠,這次是你陪著我了。”

周眠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看見車輛直衝而下,翻滾、破碎。

可陸景煥抱住了他。

很緊地將他抱在懷裡。

血液染紅了周眠的臉。

周眠感覺不到疼痛,他隻是窒息、像掙紮在透明塑料袋裡的活魚。

他看見陸景煥黑色的衣服被潮濕的泥土和鮮血浸濕,修長的腿部以一種扭曲的方式被壓在車下。

陸景煥在笑。

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頰十分猙獰,他啞著嗓子,一邊說,血一邊從他的眼睛、鼻腔、嘴唇、耳朵流出來。

他說:“眠眠,我好疼,親親我吧。”

他說著,竟扭曲著身體,從車底慢慢爬了出來,腥冷的血染上周眠的衣褲、臉頰。

陸景煥用破碎的手掌撫摸周眠的腿部,嘴唇狂熱地吻著青年的腳踝,像是某種古怪的朝拜。

周眠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隻是夢、隻是夢而已。

濕透的衣衫隨著青年翻打的動作鑽入風扇帶來的冷風。

嗡嗡嗡的風扇轉動聲讓人頭部發脹。

周眠恍惚睜眼,像是一具無法動彈的屍體。

可很快,他聽到了沉悶的房中傳來一道低低的笑聲。

一雙溫熱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腿,冰涼的吻落在他的腳踝處。

毛茸茸的頭顱順著他的腿部吻至肚臍。

周眠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侵入者一身雪白的衣衫與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如鬼影一般,晃亂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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