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神像(完)(2 / 2)

門徒 長枝青 10056 字 4個月前

他嘗試去尊重愛人的想法,如果周眠表現出抗拒,他會努力克製住自己一切糟糕的原始行為。

這樣的日子簡直像是夢境一般。

和怪物曾無數次幻想過的夢境一模一樣。

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周眠對外人依舊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模樣,可他對怪物卻慢慢會勾唇笑起來。

當然,更多的是嘲笑。

嘲笑怪物蹩腳的討好他的手段。

譬如它會穿戴上圓滾滾的狗類服飾,蹲在周眠的身邊,討好的吐舌頭,學狗叫。

周眠一笑,它便會用臉去蹭對方的腿部,像是一隻真正的狗。

在一次夜晚翻湧的潮水停歇後,周眠光.裸著上半身遠離了怪物一些,青年麵上憊懶,見怪物又要黏上來,於是道:“彆靠的那麼近,好熱。”

怪物穿戴著一副英俊醫生的皮囊,它看上去有些遲疑,但還是聽話的沒有湊近,隻是不遠不近的、用一種近乎癡迷的眼神盯著青年看。

周眠的表情變化了一瞬,但很快,他便收斂了神情,青年第一次開口問道:“纏著我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嗎?”

青年輕描淡寫的道:“你沒有人類的身份,和我的關係名不正言不順。那些即將孵化的孩子,你也打算讓它們當沒名沒分的私生子嗎?”

怪物有一瞬間門的迷茫,隨之而來的是是幾乎要擊垮它的狂喜。

眠眠是什麼意思?是要和它結婚嗎?

怪物不是沒了解過人類的世界複雜的關係,在了解後,它越發的想要和周眠建立人類可保證的婚姻。

可它一直都不敢和周眠說。

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它不想讓周眠覺得自己在逼他。

沒想到周眠會親自提出來。

怪物如今的這具皮囊是一位心理醫生的,還不夠好看,不過它知道周眠很喜歡。

它稍稍湊近一些,眼中帶著希冀,對青年小心詢問道:“眠眠,那我去弄一個長期的身份和身體,我們.......”

它輕聲道:“我們結婚吧。”

周眠一瞬間門幾乎要嘲笑出聲,可他還是忍住了,青年冷淡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過身,慢慢眯眼,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來。

這一夜,周眠能明顯感覺到怪物的輾轉反側。

果然,第二天,怪物就和周眠表示,他今天需要出去一段時間門。

周眠當然知道他出去做什麼,他隻是點點頭,平淡道:“好,晚上回來的話順便給我帶酒釀圓子。”

怪物忍不住動了動指尖,用險些繃不住分裂的臉頰蹭了蹭青年的頸窩。

它說:“好,隻是今天寶寶們需要眠眠操心了,如果沒算錯時間門,今天應該會有幾個寶寶孵化出來。”

怪物的臉有些細微的潮紅:“眠眠隻需要抱抱寶寶們安撫一下就好了,它們一定會很乖的。”

周眠隻是點頭。

怪物依依不舍的出門,門很快關上。

周眠的眼睛慢慢看向另外一間門房間門中稍稍露出的縫隙,若隱若現的鵝黃搖籃,他低低的笑了。

*

怪物挑選了很久,他選了一具幾乎完美的軀體,又買了愛人想吃的酒釀圓子,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他和愛人的巢穴。

他打開了公寓的大門。

很安靜。

不過他不覺得哪裡不對勁。

畢竟愛人一直都這樣安靜,他總是默默的攤開書本,放在膝蓋上看。

鬢角垂下發絲糾纏在銀絲的眼鏡上,很漂亮,總讓他止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去陽台,沒有找到他的眠眠。

他去臥室,沒有找到他的眠眠。

他去廚房、衛生間門,沒有找到他的眠眠。

最後,他抖著手推開了本就隱隱露出縫隙的、寶寶們的房門。

滿室血腥。

所有的卵泡全部被刺穿、踩裂,甚至有幾個卵泡已經孵化出漂亮的肢體了。

猩紅色的血蔓延的到處都是。

血液聚集最多的是床榻上,他的愛人所在的地方。

周眠是仰著臉躺在床上的,他的脖子上全部都是血液,像是一副浮在血河中飄起來的屍體。

青年的臉上帶著恐怖扭曲的笑意,姿態像某種惡劣的報複。

血染得他的唇如灼目的烈火。

怪物的眼睛十分的呆滯,他慢慢走到周眠的麵前,用鼻子嗅聞青年的屍體。

太陽的光芒徹底消散了。

大地被籠罩上了淒慘的黑。

怪物這才如生鏽一般的動了起了,他古怪的扯了扯唇,低聲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眠眠不會死,眠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把寶寶全部殺了也沒事的,是它們不夠討喜。”

“我們會有其他寶寶的。”

怪物的人體逐漸支撐不住,像是崩裂了潮水一般,逐漸變得猙獰、怪異。

他的身體擠滿了整個屋子,像是被鎖在牢籠中的困獸。

他將自己的肉撕扯了下來,慢慢喂給他死去的愛人。

太陽再次升起,又落下。

怪物不知道自己喂食了多久,久到周眠的肚子都鼓了起來。

終於,又一次的日月輪換,周眠終於有所動作了。

可是,青年隻是如同晃動的木偶一般,或者說,他不是‘他’。

青年隻是張唇,機械的呼吸了兩下,又重新變得死寂。

脖頸的傷口無法修複。

怪物開始變得焦躁。

不可能的,眠眠怎麼會醒不過來呢?

他繼續喂食。

可是無論如何,青年都隻是重複的呼吸兩下,再次變得死寂。

像是無法逃脫的循環。

永遠給他希望,又永遠讓他絕望。

一直到青年的身體無法維持正常,逐漸變得腐臭、怪異。

怪物終於徹底瘋了。

因為,他連維持青年身體肉都不夠了。

他隻能慢慢翕動著細如發絲的身體,在腐臭的愛人身邊,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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